所有的不幸都要与这个数字有关。
周时聿的车很快到了医院,他下车给裴祤宁套上外套,“怎么站在风口。”
虽然之前在病房里说了住到一起的话,可后来知道是场戏,周时聿便没再提。
可现在裴祤宁却主动说:“我今晚能不能住你那。”
周时聿:“……”
裴祤宁笑了笑,“他们通知我回去开会了。”
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周时聿比谁都明白。
裴祤宁又说:“我今晚不想一个人。”
她抱住周时聿,“能不能陪陪我。”
周时聿没有说多余的话,帮她拢了拢衣领后,带她回了家。
这一晚,裴祤宁靠在周时聿的怀里入睡,夜似乎格外漫长,她闭着眼,努力想让自己睡着,却始终无法遂愿。
后半夜不知道几点,周时聿似有直觉突然醒来,发现怀里空空的,裴祤宁不在床上。
他喊了声,“宁宁?”
无人回应。
周时聿掀开被子下床,看到卫生间有微弱的光亮从紧闭的门缝传来,隐约有水流的声音。
他走过去,轻轻推开门。
裴祤宁站在洗手台前,冲洗着自己的手。
周时聿没说话,等她洗完正要开口,却发现她又按了洗手液,搓成泡,再冲洗,好像被抽走了意识,站在那一遍遍重复着洗手的动作。
周时聿知道她强迫症又发作了,上前抱住她,“宁宁。”
裴祤宁还想挣扎,却被周时聿按在怀里不能动。
“别洗了。”周时聿轻声安抚她,“很干净了宁宁。”
裴祤宁被按住,头埋在周时聿怀里,很久很久才好像冷静了些,低声说:“今天是4号,我是不是又要失去一个家人。”
她顿了顿,抬眸问:“我洗6次手,洗6次澡,喝6杯水,做很多与6有关的事,能改变最后的结果吗?”
周时聿听不懂。
他不懂为什么6在裴祤宁心里是可以改变结局的数字。
“为什么一定是6?”
持久的沉默。
空气安静沉重,能听到洗手台滴落下来的水滴。
裴祤宁眼泛着红,回忆如潮袭来,她沉浸在过往里自责,很长一段时间才撕开那道裂口,呢喃自语:“因为,如果当年不是我坚持要去滑雪,如果我爸听我妈的话6号才出发,车祸就不会发生,我也不会失去他们。”
周时聿:“……”
周时聿倏地便想起裴祤宁父母的忌日是4号。
他们是在4号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