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轩陡然抬起头, 一边簌簌发抖,一边哀声乞求道“曹大人,能不能用别的刑具”
曹强阴阳怪气道“督主大人这是在求我难道督主大人忘了, 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
“我,我”
曹强仔细欣赏着林若轩惊恐的表情, 忽然厉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伺候督主大人”
“是”
两名五大三粗的狱卒走了过来, 粗手粗脚地将林若轩抬上长凳,又用麻绳将他牢牢绑住, 而后端过一个小火炉,当着林若轩的面, 细细灼烤着那些足足三寸长的铁针。
一、二、三整整十根铁针,在炉火的炙烤之下, 渐渐变得通红透亮。
林若轩趴伏在长凳上, 死死瞪着那十根通红的铁针,忽然意识到一个极其可怕的问题,赶紧在脑海里呼唤系统“系统系统, 这些火针到底是扎哪里的为什么不多不少,正好十根”
嘟嘟嘟,亲不记得了吗原著季如雪对别人用过这道刑哦,是扎指甲缝哦, 全部扎进去哦, 别名“十指蔻丹”哦。
“”
林若轩眼前陡然一黑, 他还以为是扎胳膊腿儿呢要早知道是扎指甲,那他就再看看其他刑具了
系统贴心地问亲要兑换镇痛剂吗还有两次兑换医疗物资的机会哦。
林若轩很想不管他三七二十一, 先兑换一大堆强效镇痛剂,什么杜冷丁啊、什么吗啡啊,可是, 可是只有两次兑换机会了,兑换镇痛剂是不是太可惜了万一以后遇到需要救命的时候,却没了兑换机会怎么办
他想了一会儿,咬牙道“算了。”
亲真的不兑换吗现在刑罚已经开始了哦,亲退出系统之后,马上就会疼得恨不得升天哦。
林若轩愣了愣“你说刑罚已经开始了怎么我没感觉到”
因为亲正在和系统长时间交流呢,所以感觉不到外界哦,亲要退出系统吗
“等等,不要退出和我继续说话”
林若轩简直大喜过望,天底下竟然有此等好事,不用受痛,不用花费积分,还节省了一次兑换机会
系统也反应过来呃,亲还真是会钻空子呢。好吧,那亲想聊些什么呢
这场惨无人道的刑罚足足进行了两个时辰,天边渐渐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朦胧的晨光从刑房小小的天窗透了进来,远处传来了悠扬的鸡鸣声。
曹强骂道“他奶奶的,泼盐水,把他弄醒”
一名狱卒低声道“大人,他已经昏迷很久了,又流了这么多血,之前泼了两次盐水也没醒,再这么弄下去,只怕要出人命。”
曹强蹙眉道“妈的,这阉狗怎么跟个女人似的,这么软趴趴的一开始就晕了过去,中途泼了两次盐水也弄不醒,连个狗屁都没审出来”
狱卒陪笑道“阉人嘛,可不都是软趴趴的。”
曹强哼了一声,索性走到林若轩面前,仔细打量着对方。
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东厂督主,如今软绵绵地趴伏在行刑凳上,一头漆黑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只露出小半张惨白的脸,一身囚衣的,地上已经汪了一汪淡红色的水,也不知道是盐水,还是血水。
而他那双手,更是惨不忍睹。
十根三寸余长的粗大铁针,全部扎进了指甲缝里,留在外面的不足一寸,原本纤细娇嫩的手指,此时此刻鲜血淋漓,红肿得不成样子,恐怕已经废了。
曹强满意地点了点头“罢了,也差不多了,抬回去吧。”
季如雪倚靠着墙壁,沉默地望着虚无的黑暗。
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听自己的话,把责任都推出去他不求别的,只求那个人千万千万不要受刑。
可是那个人非常倔强,又对自己那么好,说不定会为了自己,硬挺到底北镇抚司的酷刑,连最凶悍的江洋大盗都熬不过去,那个人那么瘦,身子骨又那么娇弱
季如雪不敢想下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牢房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呻吟。
“唔”
季如雪回过神来,抬眸往隔壁望去,牢房之间隔着胳膊粗细的栅栏,火把的光芒也十分微弱,但季如雪的目力极好,一眼便看见萧图南的手指动了动,似乎醒了。
片刻之后,这位宁远王一手扶着脸上那张满是血污的古银面具,一手努力地撑着地,终于缓缓坐了起来。
季如雪轻声道“舅舅。”
萧图南微微一震,抬头往这边望来,失声道“如雪你怎么也在这里”
季如雪垂下眸子,没有回答。
萧图南看着他那个样子,瞬间便明白过来,颤声道“是我,是我连累了你。”
季如雪低声道“我没事,只是先生”
“若轩他怎么了”
季如雪闭了闭眼睛,反问道“舅舅,你那边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图南哑声道“那天我和你们分手之后,就径直下了翠屏山,本想打几头猎物回去,可是半路遇到了数百名禁卫军,说是奉命捉拿刺客,我解释不清,失手被擒。”
季如雪蹙起眉头,直接打断了他“以舅舅的身手,只要没有受伤,哪怕对方有千军万马,脱身也不是难事,怎会失手被擒”
萧图南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我这次回来,还带了三千萧家军,他们在城外月桂山下扎营,身后便是京城三大营的五万精兵。”
他并没有解释,但季如雪已经明白了。
如果萧图南抗旨拒捕,那么城外那三千萧家军,面临的便是京城三大营五万精兵的围剿自己除了先生之外,什么人也不在乎,可舅舅却不一样。
想到这里,季如雪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舅舅被擒之后,可曾见过父皇”
“我被擒之后,禁卫军直接把我押送到了这里,说皇上被刺客所伤,不能亲自提审,然后我便挨了一顿杖刑。”萧图南嘲讽一笑,“那个曹强做事不怎么样,下手却颇狠,还好我有些功夫底子,虽然挨了几十板,但好歹熬了过来,咳咳”
他忽然剧烈地呛咳起来,而后“哇”地一声,呕出一滩鲜血。
季如雪盯着那滩鲜血,心中阵阵发凉。
看来舅舅挨的这顿杖刑着实不轻,恐怕是伤了肺腑,才会吐血。曹强对堂堂宁远王都毫无忌惮,那他对先生
正在此时,远远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还有轻微的“沙沙”拖曳声,以及骂骂咧咧的声音“妈的,死阉狗,害得老子半夜也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