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为什么偷东西。”
看着面前这个貌似忠厚的犯人,如果不是有了确切情报,崔石无论如何也没法把上个月那起偷窃事件和他联系起来。
“啊!我……我没有!”
季亚彪矢口否认,满脸都是无辜的表情。
“哼!”
崔石冷笑道:“你弄断了一把劳动用的三角锉刀上的铁链,然后趁人不注意,把它埋在厂房后身的那个小土包里,对不对?你藏起来那东西做什么,是想要当做凶器,狱内行凶?!”
“啊!”
季亚彪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事儿他做得极其隐秘,本以为已经避开了所有警察和犯人的耳目,还特意选择了监控器的死角来埋掉那把锉刀。
怎么……怎么这崔队长一开口,说得处处细节详尽,就像亲眼看到似的?
“说!到底打算用来做什么!”
崔石不给他有回过神的机会,拍着桌子喝道。
“我……我……”
季亚彪震惊之下,心防瞬间失守,低头道:“都是那个张杰欺人太甚,总在监区里称王称霸。我早就气不过,刚好那天有个机会,就藏起一把刀,要是他再欺负人,就给他一下狠的!可没想到,李坤月那小猫一样的人,竟然忽然爆发,把张杰揍成猪头,这些日子老实多了,我也就再没了那个心思……”
既然心防已经击溃,接下来的谈话就顺畅得多。无非是讲政策谈道理,警告季亚彪要严守监规队纪,不能冲动行事,害人害己……
这些话题倒是没什么新鲜,但到谈话快结束的时候,季亚彪实在按捺不住,鼓起勇气低声问道:
“崔队长,您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藏锉刀那天您轮休,根本就不在监区内。是其他犯人说的?可我明明避开了所有人的眼睛,才敢埋下那把刀……”
“呵呵。”
崔石神秘一笑,伸手指了指上空,悠悠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别说是你埋一把刀这么大的动静,你前天中午趁人家王晓东不注意,用人家老婆的照片打飞机;还有上星期打算勾搭小毛头玩暧昧,跟人家勾手指使眼色的,要不是小毛头没搭理你,这会儿你俩都成一对儿了吧……”
“啊!!!”
季亚彪如遭雷亟,跟见鬼似的直勾勾地看着崔石,浑身一阵又一阵地鸡皮疙瘩泛了起来。
这……这到底还是不是人?
这些点点滴滴的小事,全都极其隐秘,许多事除了自己之外,根本不可能还有别人知道。
现在却被这位崔队长一桩桩、一件件说得详尽无比。
举头三尺……有神明?
天呐!
季亚彪终于彻底崩溃,扑通一声翻身跪倒匍匐在地,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神!
原来一直以来藏在这小小七监区里的,竟然是一尊神!
无论我如何小心谨慎,能瞒过人的耳目,却如何能逃过神的感知?
“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崔石说得还是老生常谈的旧词儿,可这会儿听在季亚彪耳朵里,再也不敢充耳不闻,而是连连磕头如捣蒜,虔诚膜拜道:是是是!崔队长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好好做人,绝不敢再有半点出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