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乌淇淇开始不是很懂服务生口中的「越晚越危险」，后来， 等时间晚了， 街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一些不怀好意的眼神盯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终於有些明白了。

脚下步伐越来越快， 却还是被人拦住了。

老实说，乌淇淇不怕打架。

只是，被这么多人高马大并醉醺醺的人拦住，她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忽然， 肩膀上一暖， 一双手把她揽到了身后。

「别搞/她，她是我朋友。」

孟浩然一脸笑嘻嘻， 但眼睛里一丝笑意都没有。

那几个人似乎认识孟浩然， 好像还有些怵他， 很快骂骂咧咧地散去了。

孟浩然放开了她，拍了拍她的书包， 恢复了平日浪荡的笑容， 「走吧， 我送你回去。」

乌淇淇一直没说话。

她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 最后只化为了一句。

「你知道严以律在哪里吗？」

孟浩然回头， 叹息了一声，英俊的脸上满是被伤害的样子。

「我说，你酝酿了半天，就只想问这一句吗？难道你不应该问问我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吗？还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吗？」

乌淇淇很想说， 她真的不太想知道。

但孟浩然说了，她还是从善如流地问：「那你怎么在这儿？」

问完，乌淇淇心里闪现一个可能性。

「你不会在这边干坏事吧？」

孟浩然：「……」

少年抚着额头，十分无奈，半晌才是笑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总是把别人想的这么坏。也是，在你的世界里，只有你家严以律一个人是好人行了吧。」

孟浩然嗤之以鼻，乌淇淇就是一个傻白甜，看不出严以律一肚子坏水。

他一贯不太喜欢傻白甜，因为这样会拉低他的智商。

不过看在她卤的酱猪蹄还不错的份上，他今晚勉强做一个好人。

「乌淇淇，以后别来这里了。」

孟浩然罕见正色，推着乌淇淇走出这条街，「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乌淇淇有些着急了，「你刚刚说严以律，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里？」

孟浩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

「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

孟浩然朝她挥挥手，「快走吧，太晚了没车了。」

乌淇淇在身后鼓了鼓腮帮子，像只胖松鼠一般，十分不甘不愿。

最后，她看了一眼那灯会阑珊处，咬咬牙，还是跟上了前面少年的步伐。

没关系，来日方长，她已经百分之九十确定严以律就在附近了。

只要她有耐心，一定会找到他的。

深夜，孟浩然掀开了门帘，走进了一家名为美人香的酒吧。

这家酒吧一共有五层，这一层在地下，是最清静的一层，和清吧什么区别。

「给我来杯牛奶。」

「没有。」

吧台前，穿着服务生制服的严以律冷冰冰地回答。

「别这样嘛，好歹我也算是知道你秘密的人。」

严以律把一杯矿泉水放在了孟浩然面前，「喝完就滚。」

对方的冷言冷语，吓退不到孟浩然。他笑嘻嘻，修长的手指敲着透明的玻璃杯。

「我说，你一直是这个样子吗？我可是知道你偷偷在这边打工，你说要是被学校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怎么样？」严以律把最后一个杯子抆干净，「我会被开除。但你呢，一个半夜晚上泡吧喝酒的高中生，你觉得你会怎么样呢？」 　孟浩然：「……」

好了，互相被捏住七寸，可以和平相处了。

不过这小子这幅理所当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格外讨厌呢。

孟浩然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还是酒好，有劲儿。水真是没意思。」

他长眸一闪，看着不远处正在吟唱的女歌手，吹了个口哨。

「小姐姐唱得不错呀，长得也是相当标志呢。」

严以律头也不抬，丝毫不感兴趣。

孟浩然长吁短叹了一声，「也是，和你说女人，无异於对牛弹琴。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你可能还真的有点兴趣。刚刚你猜我在门口遇到谁了？」

严以律抬起头，一副「我就静静看你装逼」的样子。

孟浩然喝了大半杯水，「你那个小青梅呀。你说她傻不傻，背个大书包，还带了一个小黄帽，一看就是学生装扮，跑到这里来泡吧，也不怕被不良人士带走吃干抹净。」

严以律抆桌子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但也只是一瞬间，他脸上恢复了先前的冷漠。

孟浩然也不以为意，「不过，那丫头是个胆子大的。说是明天还要继续来。哎，你说丫头虽然还一副青涩果子的样子，但总有人好这一口吧……」

「孟浩然。」

终於，严以律开口了。

孟浩然心中一喜，转过头来。

臭小子，知道害怕了吧。

严以律看了他一眼，口气平稳。

「谢谢惠顾，一共二百五十块。」

孟浩然叽叽歪歪大叫，「你抢钱呀，一杯矿泉水你卖我250。」

「怎么，你有意见吗？如果有意见，左转出去，欢迎投诉。」

「你……」

孟浩然气鼓鼓甩下三张人民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