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车上，乌淇淇问严以律。

「你还用微信吗？」

「不用。」

「以前我给你申请的号呢？」

「不知道， 很久不用了。」

严以律兴致缺缺。

「要不， 我帮你找回来好了。」

乌淇淇自告奋勇。

严以律还是那副淡淡的咸鱼口气。

「随便， 你找呗。」

乌淇淇觉得今晚上的严以律有些冷淡。

她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一直到她楼下的时候，他都没什么话。

以前他话也不多， 但不是今天这个样子。

乌淇淇正心中奇怪，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他身形一个踉跄。

乌淇淇急忙扶着他，却看见他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出来。

当时， 乌淇淇就急得六神无主了。

严以律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被诊断出胃溃疡。

「你是他什么人？」

乌淇淇抱着书包， 小心翼翼回答了一句。

「我是他朋友。」

医生看了她一眼，明显不怎么相信， 「他家里人呢？」

乌淇淇有些为难了。

重逢也有段时间了， 但是从来没有听严以律提起他的家人。

就好像那边根本不存在一般。

「算了。你既然是他的朋友， 就应该好好劝劝他，你看看他年纪轻轻的， 一个胃比七十岁的胃都要差。这次只是个胃溃疡加胃炎， 下次说不定就是胃穿孔胃癌了。」

乌淇淇听得小心肝都在发颤。

「医生， 你要救救他。」

「救他的不是我， 是他自己。他是不是喝酒成瘾的？」

乌淇淇想到他冰箱满满的酒瓶， 重重点了点头。

「让他戒掉！简直不要命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把命当一回事吗？」

挨了一顿狂批评的乌淇淇回到了病房，发现严以律的面前站了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他也穿着白大褂，见到乌淇淇笑得一脸慈祥。

「小姑娘是他的朋友？」

乌淇淇觉得这人看她的眼神像是给鸡拜年的黄鼠狼，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别怕。我是他的家庭医生。刚好也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这么巧又刚刚看个吐血的病人从救护车送进来，还以为是谁呢，定睛一看，这不巧了吗，居然是我的私家病人。」

乌淇淇：莫名觉得这位院长大叔有些贫呢。

「所以，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呀？」院长大叔再次笑嘻嘻地问道。

乌淇淇犹豫了一番，虽然觉得这位院长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但还是老老实实说道：「我叫乌淇淇，是他的朋友。」

「朋友？我怎么很少看他周围有这么……纯的朋友。」

「我是他高中同学。」

乌淇淇咬着唇，「他有没有事？」

「原来是高中同学呀，小姑娘叫什么？什么其？」

「乌黑的乌黑，三点水那个淇淇。」

「小七不会是你吧？」

医生说了一个名字得到她肯定点头后，他的眼神有些高深莫测起来了。

「出什么事情了吗？」

乌淇淇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了。

「哎……既然你是他好朋友。」医生特别加重了那个「好」字，先前的笑嘻嘻一下变得忧心忡忡，「我也不瞒着你了，其实这小子已经病入膏肓，他不怎么吃东西的。在这么下去，可能就两三年的时间……」

「你胡说八道什么！」乌淇淇急得眼眶都红了，「他只是胃不好，我会帮他调好的。你不要乱说！」

「那行！」医生说变脸就变脸，一脸沉重迅速变成了雨过天晴，「那小七姑娘就麻烦你了哟。不过他的病情麻烦，需要二十四小时一日三餐的照顾呢。」

「我会的。」

乌淇淇就差点拍胸脯保证了。

她去外面帮严以律拿药的时候，医生和床上睁开眼睛的严以律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怀好意。

「小少爷，不要那副眼神看着我。你装睡到现在不也是想诳她么？」

「别碰她！」

「好好好。知道是你朋友，是你昏睡不醒也喊着的小姑娘，不会碰的。对了，先前要在学校附近买了个奶茶店，也是为了这小姑娘吧？」

严以律别过头，只听那医生又笑了。

「小少爷果然是长大了。亏得少爷还以为你一直不开窍呢。」

「没事就滚吧，不要给我提那个人。」

被后辈这么不礼貌地怼，医生也不生气，只是调笑道：「我看那小姑娘腰细屁股大，是个好生养的，要不就她好了……」

「你们敢！」

眼见那躺在床上的虚弱小狮子又要咆哮，医生举起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我不敢。不过……」

医生收了脸上的笑意，「那是家族的命令，您能违背吗？」

「为什么不能？」

严以律闭上眼睛，声音冷得像冰渣一般。

「毁了我自己，不就行了。」

「可是……」医生那欠扁的声音又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