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米安刚回到二楼,就看见查理在自己的门外徘回。
“哟,不会又梦到了吧?你这样突然到我门口来,我很紧张好不好?”卢米安半开玩笑半嘲讽地打了声招呼。
他对查理不去“永恒烈阳”教堂跑来找自己的事情依旧耿耿於怀。
查理望了眼楼梯口,压着嗓音道:“四楼好像有什么动静?”
“耳朵还算正常。”卢米安赞了一句,“确实有动静,我把威尔逊扔下去了。”
“啊?”查理又是一脸的茫然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
“哪个威尔逊?毒刺帮那个,找尹桑丝小姐收钱的那个?”
“对。”卢米安坦然点头。
查理先是一脸“原来是这样”的表情,接着愕然脱口道:“你把他从几楼扔下去了?”
“四楼。”卢米安笑着回答。
查理的嘴巴一点点张开,忘记合拢。
“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几个呼吸后他思绪非常紧张地问道。
卢米安指了指对面的房间:“你要是不信,可以去看看后面那条巷子,那家伙就跟螂一样,这样都没有摔死地。”
查理再次用第一次认识般的目光打量起卢米安,发现这个爱恶作剧、胆子大、有头脑的朋友竟然还有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一面。
他的眼睛里似乎没有法律,他的骨子里透着冷漠,他的脑海里缺乏畏惧这个单词,竟然把一个活生生的人从四楼扔了下去,而且那还是毒刺帮的头目!
他不怕毒刺帮的报复吗?
这让查理回想起了夏尔被苏珊娜马蒂斯威胁时,用他那把短刀抵住自己喉咙的所作所为。
查理之前一直觉得这主要是要挟,是一种恐吓,但他现在怀疑,苏珊娜。马蒂斯要是不愿意妥协,夏尔是真会给自己一刀。
下一秒查理左右看了一眼,重新压住嗓音道:“你你疯了吗?毒刺帮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要不你赶紧换个地方吧,搬出市场区应该就没事了。”
他觉得不管夏尔再怎么疯狂再怎么法律意识澹薄,都是真正帮助过自己的人,必须提醒他现在处境危险,得赶紧逃跑。
卢米安笑了:“我们萨瓦党也不是好惹的。”
“呃……”查理忽然觉得事情可能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从现在开始‘金鸡旅馆’就是我们萨瓦党的地盘了,毒刺帮那些家伙来一个我扔一个。”
是萨瓦党让夏尔对付威尔逊的?查理恍然大悟,放下了一半的心。
既然是萨瓦党主动挑衅,那肯定有应对毒刺帮反扑的办法,不需要他这个失业的穷人操心。
卢米安将装着套换洗衣物和奥萝尔巫术笔记的行李箱关上,推到了床铺底下,用被单做了初步的遮掩,然后直起身体,对查理道:“好,好的。”查理目送卢米安消失在接梯口后,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是归属萨瓦党,还是有可能赎买自己?
市场大道,微风舞厅。
卢米安坐到吧台位置,敲了敲桌面道:“一杯‘情人’,一份土豆泥,一份猪油小牛肉片,一根猪肉香肠,一个可颂。”
“情人指的用甘蔗糖浆酿造的”糖酒“加冰加水,属於因蒂斯各个酒吧通用的黑话。
没多久,卢米安喝上了。琥珀色的甘甜酒液,吃上了浓香诱人的猪油小牛肉片。
他边品尝着美食,边听着舞池那边的歌声,时不时摇摆身体。
这时,跟随布里涅尔男爵的一名黑帮打手坐到了他的旁边。
“第三次见面了吧?怎么称呼?”那招手略显拘谨地回答道:1叫我路易斯就行了。“又一个路易斯……卢米安暗自笑了一声。
在因蒂斯共和国路易斯和皮埃尔、纪尧姆一样常见,而卢米安见识的上一个路易斯以男的身体生下了孩子。
路易斯看着卢米安拿起可颂面包咬了一口,故意拉近关系般道:“我请你吧,这还是你第一次到我们微风舞厅玩。”
“好啊。”卢米安很少假装客气。
路易斯要了一杯黑话是“魔鬼”的糖浆柠檬汽水酒,据了口道:“你住在‘金鸡旅店’对吧?”
“是啊。”卢米安叉了块切好的香肠放入口中。
路易斯想了下道:“那里是毒刺帮的地盘,你要不要搬到白外套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