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 在医疗室换完药的韩琛正好碰上临时医院里的医疗小组往外赶, “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
“是韩队长啊”,走在前头的大主任停住脚步, “刚刚门口站岗的哨兵进来报告, 说外面现在有几个受伤的南苏丹人, 我们正准备出去看看伤员”
“南苏丹人” 韩琛眼里闪过疑虑,在这个特殊时期, 任何可疑的危险因素都必须被及时阻断。
“是一个从北运输线过来朱巴的运输队, 昨晚在途中被武装分子袭击,所以来我们临时医院求助, 里面有几个受伤比较严重的”
“我带人和你们一起过去看看”,
“行, 那咱们一起走”
“长官,长官你们的医生什么时候来, 我的同伴他好像快不行了”烈日下面容漆黑的南苏丹人畏手畏脚的站在哨兵的对面, 不敢上前越过警戒线。
“请等一下,医生马上就出来了”,身形挺拔、面容肃穆的哨兵尽职尽责的站岗,虽然同情他们的遭遇但是枪口依然对准了对面露天大坝上或站或躺的一群南苏丹男人。
因为不管在什么时候, 保证临时医院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在现在的南苏丹,就算是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子, 造成的杀伤力也可能是巨大的。
没过几分钟,韩琛和医疗队就到了医院外围的岗哨处,他把视线投向不远处的一群人, “被袭击的就是他们”
“是的,韩队” 哨兵先对着韩琛敬了一个军礼,“据他们所说是在昨晚穿越北运输线和朱巴交界的时候被袭击,其中有三人腹部中弹,两人已经死亡”
韩琛回了他一个军礼,神情戒备,“除了那三个腹部中弹的,其余人先就地安置下来,临时医院这几天不允许任何陌生人进出,尤其是南苏丹本地人,另外派人密切关注他们的情况,严禁走动,只能我们的医疗队外出提供医疗救治服务,绝对不能让可疑人员靠近临时医院”
“明白” 哨兵进岗亭里打了个电话,很快就从临时医院旁边的营房里出来一列整齐的步兵部队,有序的分散在四处,把临时医院周围的防卫又提高了一级。
韩琛锐利的目光自这群苏丹人面上划过,这群人肯定有什么问题。
“医院里的其他人呢怎么办公室一下空了这么多” ,温桃和康世明一起再次核对了明天需要做的一些手术准备,回到办公室却发现之前还在的人不见了一大半。
“外面来了几个受伤的病人,主任他们都过去救人了”,正在打印病例的护士抽空回了他们一句。
“受伤的人,是不是又是受的枪弹伤” 康世明一下来了兴趣,“那我也过去看看,师妹你先去老板那儿吧,我下午再过来”
反正明晚的手术他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处,还不如现在去长长见识。
“嗯,知道了”,温桃接过他手里的那本核对本,心里的不安感突然加深,她偏头看了眼当空的烈日,希望明天的手术能一切顺利。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的上午,
提供心源的人在早上六点半全身麻醉后被送到了新建成的手术室,也是在这个时候,温桃的疑惑终于被解开。
为这个特殊患者提供心源的,是一个南苏丹土著,据南苏丹的那些官员解释,这是一个死刑犯,早晚都会死,不如在临死之前为国家做一点贡献,这样他的家人还会得到一笔不菲的补偿金。
戴好口罩帽子,穿了手术衣的朱俊亭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人,神色有些复杂,这是他第一次在活人身上取供体,但现在已经算是在和时间赛跑,没多少可以留给他迟疑的时间,最后他还是带着助手开始进行供体分离术。
取供体同样是一场精细又复杂的手术,需要仔细分离和心脏相连的重要的大血管、神经和肌腱,极其耗费手术者的心神。
取完供体后已经过了五个小时,完整取下来的心脏被放进了专门的保存箱里,因为术前禁食时间还没到,中途有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让接下来参与心脏移植术的医护人员小做休整。
“师妹,你怎么了紧张啊”康世明注意到温桃的脸色有些不对,以为她是担心接下来的手术,“别紧张,我们俩就是过来凑人头的,天塌了有咱们老板顶着呢,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温桃胸口一阵阵发悸,她面色有些苍白,不安感在此时达到了顶峰,“师兄我”
“嘭”
冲天的烟云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温桃身形一颤,瞳孔里倒映着不远处燃起的火光,耳边是一阵尖锐的嗡鸣声,“师兄,发生什么事儿了”
康世明扶着她的肩膀,明明自己心底也害怕的要死,可嘴里却先安慰温桃,“没事儿,没事儿,师妹你赶紧进去,别出来,我出去看看,没事儿的”,
爆炸声是从临时医院的大门口传来的,温桃一瞬间便想到了昨天中午来的那群苏丹人,她拉住康世明的手,
“师兄,你先别去,爆炸肯定和那群苏丹人有关系,那边很危险你别过去”
“我过去看看,宋老师和大师兄半个小时之前回宿舍拿东西去了,这时候正好差不多到医院门口”,他们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康世明转身把温桃推进办公室,
“你就待在这里,医院里还有崔队长他们在,你别乱跑”
“师兄,师兄”,温桃拦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跑向火光和人影嘈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