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之水的变化并不明显,因为无论记忆中的世界如何咆哮,它终究都被禁锢在冥想盆之内,只是一段虚假的记忆罢了。
沸腾的剔透液体就如同惊涛骇浪的海面,易嚣仿佛被困在其中的一叶扁舟,随着金色光芒一次次的撞击记忆空间而不住震荡着。
这种眩晕甚至将易嚣卷入记忆当中,与记忆融为一体,而不让他脱离强行冥想盆。
而身为旁观者的视角,易嚣又无法释放任何魔法,就连手中的魔杖都是因为记忆而幻化出来的,只能寥给心里安慰罢了。
正当易嚣忍受着仿佛漩涡般的眩晕感时,一股力量突然从外界传来,然后他就感觉到整个人正在飞快的脱离冥想盆的控制。
周围的场景如潮水般褪去,记忆也仿佛干涸的源泉,一切都在褪色,一幕幕的画面如时间倒流般飞逝着。
自己正在被抓离冥想盆,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易嚣在一瞬间看到了无数闪烁过后的沧海桑田。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是谁想要唤醒自己。
但显然,这个时机非常不错,因为此前的震荡完全出乎易嚣的预料,他从未想过在冥想盆里还会碰到这样的变化。
或许原本就是外界的人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易嚣不确定冥想盆中的变化是否会直接影响外界的自己,但也有可能是时间。
因为这是一个记忆世界,时间的流速概念要与外界不同,自己可能感觉只过了一瞬间的同时,外界其实已经过了许久。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下一刻,易嚣感觉到自己仿佛腾空而起,瞬间脱离了冥想盆冰冷环绕的感触,不再有冰冷的液体包裹住自己,也不再有轻微的窒息感。
但是很快,强烈的眩晕感便出现在他脑袋当中,光芒和眩晕让他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
不过在魔力爆发来临之前,易嚣还是将目光睁开一条缝隙,他看到了熟悉的房间,还有那些熟悉的人。
仍然是之前Gantz的房间,他从冥想盆中离开了。
。。。
张军云并没有感觉到这一系列的变化,同样,他也没有意识到冥想盆的变化。
翻身落地之后,他便将担忧的目光移到易嚣身上,虽然说冥想盆是易嚣拿出来的,使用自己的东西,原本不应该出现什么意外,但就算是放在x学院,x教授坐镇的泽维尔天才青少年学校,里面的脑波搜索仪还有可能会被敌人替换掉呢。
张军云倒是不怎么担心易嚣的伤势,他的魔法书近乎无所不能,有那个东西在,恢复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真正担心的是可能出现的敌人。
能够对抗一名无所不能的巫师,甚至是伤到易嚣的人,那么想要杀死他们,恐怕也不需要费多少力气吧。
张军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好在,易嚣在被抛飞出去之后,周围便没有出现其他的变化,张军云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
当然,他仍然觉得自己谨慎的性格并没有什么错误。
“滋--!”
不过这个时候,Gantz的异变却突兀的出现,直接将张军云的注意力转移过去。
刺眼的红光伴随着仿佛电流般的窸窸窣窣,如同警报一样,光芒瞬间遍布整个Gantz的空间,扫描似得一遍遍冲刷着整个房间的墙壁。
“喔。。这可不是一种好的情况。”张军云微微后退一步,“我已经感觉到那种不详的存在了。”
就像电影中的那样,大多数时候,一旦出现这种扫描似得红光,都不会发生好事。
“滋--滋--”
Gantz黑色的球体表面出现暗红色的文字,它的信号很不稳定,断断续续的,时闪时烁分布在黑球表面,但它的确存在。
不是日语,不是英文,似乎不是张军云认识的任何一种语言,他根本就看不懂。
然后下一刻,数道蓝色的幽蓝光泽从黑球中喷射出来,直接打到房间中的空地上,就像是3D打印机一样,数个人的头顶被投射到房间内。
而在黑球的里面,那个无法一眼看到的光头,此时他的额角正汗如雨水。
见到这一幕,张军云哪还能不知道Gatnz要做什么,它竟然放弃了任务,直接将Gatnz小队的成员投影回房间内。
Gantz一直都是以任务为主,就算是本身被毁灭了,也要以消灭外星人为执行任务的第一序列,毕竟它的存在就是为了警戒外星人到来。
不知道为什么,它竟然能够放弃任务,而让Gatnz成员们保护自己。
但张军云也没有太奇怪,毕竟电影是电影,而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就连动物和植物都有想要求生的本能呢,更何况是这个智能程度很高的Gatnz生物能源核心。
只是他却不能让Gatnz得逞,发出一声低吼,锋利的尖爪从五指弹出,张军云瞬间扑向Gantz后的光头。
但下一刻,一道光芒却阻止了他。
“砰!”
像是撞到了某种软垫,张军云向后一弹,就算是穿了紧身作战服,还忍不住向后倒退了数步。
不过好在,这道光芒紧接着就在空中转向,毫无停留的飞向黑球内的光头生物能源。
“小心些。”易嚣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看上去像是要撕碎他。”
这个时候,易嚣已经撑着墙壁站了起来,这道魔法就是他发出来的,阻止了张军云扑向黑球的动作,同时也将里面生物能源的核心切断。
而这一次,易嚣显然没有留手,生物能源整个人从Gantz黑球内移了出去,没有了能源的Gantz瞬间关闭,刚刚传送到眉毛的Gnatz小队成员也瞬间断开连接。
“啪!”“啪!”
伴随着几声脆响,几块血肉模糊的头盖骨混合着血浆,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噢。。真惨。”易嚣说道。
幻影移形也会出现这种情况,比如说胳膊和身体的分割,甚至是腿从身体离开,不过这些家伙显然惨得多,脑袋少了一半的话,大概是活不了了。
张军云也在另一面稳住脚步,“我的确想要撕碎了他。”他嘀咕着,然后望向易嚣,“没事吧?”
面对张军云的关心,易嚣只是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