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风暴,黑色的虚无。
恐惧的黄色,物质尽头的泯灭。
在这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停了下来,就仿佛时间被凝固了一样。
绯红色的能量风暴环绕着易嚣,周围是虚无黑暗的深空一片,而易嚣则被裹在暗淡的黄色光泽中,就像是博物馆中的蜡像。
他的身体已经融化了一般。
在绯红色风暴的撕扯下,所有的一切都被化成最微小的粒子,易嚣被侵蚀掉的半个身躯没有鲜血,也没有任何痛苦传来,就像它原本便不存在於这个世界般,直接从概念的角度被风暴撕碎了。
但在这个瞬间,它凝固了。
包括易嚣本人在内。
甚至可以通过易嚣那双黑色的瞳孔,看到周围停止的一切。
一小股莫名的能量环绕着它们,不断地旋转,靠近,流淌,构成了一副美丽而宁静的奇异画卷,居高而下的望去,就像一张被拓印在石板上的史诗画卷。
宁静,而又充满了华丽的美感。
然后在下一刻,它再次动了起来。
仿若时间倒流一样,绯红色的风暴开始回卷,大片大片被侵蚀的虚无重新暴露出来,填满了周围的绯红能量开始衰退,甚至连易嚣被侵蚀了大半的身躯也开始重组。
绯红风暴在退散,然后虚无重新占据了一切。
接着是肉眼可见的物质,地面,水泥,电缆,墙壁,周围的一切都在被飞快的重新组建和确立,一块块电路板,芯片,仿佛破碎的地图版,重新聚集起来,构成一架架精密的科学仪器和实验器材。
然后是其他的材料和物质。
火焰在倒流,因为爆炸而产生的火焰重新缩减回去,就像是被泼出去的水花一点点聚集进水盆中,重新融入离开的墙壁里。
周围的一切都在飞快的倒退。
也是时间在倒流。
雅典娜同样如此。
无数的粒子从虚空中醒来,在半空隐约构建成一个人形,然后这些光芒开始逐渐凝结成实体,重新构建成雅典娜的样貌。
窍细,但是强大的身躯,金光闪烁的盔甲,雅典娜很快便重新出现在易嚣面前。
她仍然呈现着千钧一发之间,冲到易嚣面前,挡住风暴时,那张焦急的面孔,她的眼中还闪烁着不可置信与绝望。
但在时间长河的回溯下,她顺利融入进周围,她脸上的表情开始飞速的变化,从绝望与惊讶,倒退回诧异与聆听,接着是微笑和交谈。
一如当时她在发现绯红风暴之前,与易嚣交流时的情形。
周围的一切都在倒退,但不包括易嚣在内。
确切的说,易嚣同样在时间的侵扰下逐步向回倒退着,但他的思想仍然继续向前。
所有的一切都被时光重新卷回了过去,但易嚣却仍然记得发生的事情。
模糊的绯红身影……
雅典娜的牺牲……
魔法阵的存在……
关於岔路的讨论……
然后便是易嚣对露西说的那句,没头没脑的话。
“启动回归计划。”
就是这里,但一切回溯到此处的时候,时光倒转戛然而止。
将一切都紧紧停放在这个时刻,仿佛时空被永固了一般。
然后在半秒过后,一切继续运转。
仍然照旧。 ……
来自巫师的高等感知力让易嚣本能的,觉得似乎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微微顿了顿脚,然后对露西说道。
“启动回归计划。”
行走在长廊当中,易嚣与雅典娜的速度很快。
在意识到无论是阿萨辛刺客,还是再生侠的存在都是为了拖延时间之后,易嚣有意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不是太有价值的东西,根本不会在吸引他的注意力,而是被直接放弃掉。
这样一来,他和雅典娜的前进速度几乎快了三倍有余。
随着他和雅典娜的不断深入,露西也在时刻检测着周围的一切数据,包括空气中能量的浓郁程度。
“继续向内,则是暗红色。”
尽职尽责的露西在认真解释着周围的情况。
但下一刻,易嚣的脚步却再次微微一顿。
“继续向里,全都是这种……等一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异样的熟悉感让易嚣本能的察觉到了异常,为什么……会这样的熟悉,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周围,熟悉的一切。
都仿佛似曾相识的经历过一样。
“……”露西同样沉默了片刻,陷入了思考当中,在半秒之后,她低声答道,“是的先生,一切都不一样了。”
在原本的历史上,露西应该接着缝隙有关周围能量的分布,进而引出,易嚣发现他们身处一个巨大的魔法阵这个事实。
然后很快随着俩人继续前进,他们很快就遭遇到了那强大的能量风暴……
但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我们曾经启动过回归计划。” ……
这就是回归计划。
易嚣最为依仗的存在。
无论说它是真正意义上的时间倒流也好,还仅仅只是观测到未来也罢,反正它起到的效果,就是在未来发生的那一刻,将所有发生的一切,传递回去。
露西并不清楚原理,甚至易嚣都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便是这种能力的补全,完全是由银舌来进行的。
在回归计划成功之后,这就变成了易嚣最后的杀手鐧,以及保命的能力。
连雅典娜都无法抵抗,甚至是宇宙中最为终极的几种力量之一,恐惧灯戒都无法阻挡的奇异风暴,却在回归计划的重启下,如奔腾的河流一般,乖乖的调转了一个方向。
显然,在面对回归计划的时候,绯红色的风暴仍然略逊一筹。
否则的话,它完全可以将时间这个概念同样撕扯殆尽,无论回归计划的原理如何,总归要和时间扯上一定的关系。
没有了时间的支撑,回归计划什么都做不到。
但绯红色的奇异能量并不能撼动时间。
这是一个好消息,但对易嚣却没有多少帮助……因为时间同样是他没有触及到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