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睛，询问道。

是的，卡牌。

卡牌就是神恩，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卡牌这个词，他们稀里糊涂的成为了易嚣实验的第一批实验者，然后又稀里糊涂的离开了神殿。

直到第二批第三批甚至是更多的实验者加入进去，神恩这个词也逐渐流传，他们才终於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才第一次知道卡牌这个新兴词汇。

也同时，他们知道自己失去了属於自己的卡牌。

当然，大部分的卡牌都被易嚣收了回去，只有一少部分重复度或者相似度太高的卡牌才被他还给了原主人。

易嚣自然是一张也不想还回去的，但为了推广，总要给出一些好处……如果所有的卡牌都被他收缴，怎么才能成为每人都会拥有的，独一无二的卡牌。

这个吸引力当然很大，毕竟是神灵恩赐下来的，就算是对於奴隶们，也同样是很大的吸引。

因为别的不说，无论这个卡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落到了自己手中，总会比原本什么都是一无所有时要好得多。

吸引力很大，对奴隶们来说，也是这样。

要知道奴隶们……对於神灵的信仰其实并不高。

越是身处高位，拥有大量财富和权利的人，对於神权的拥护度越高，因为他的一切都是依靠神权而来的，并且如果他不维护，其他人就会排斥他。

相对应的，就是非常信仰神灵。

但对於奴隶……

他们本身就是这个世界最底层的存在，过的比那些普通人还不如，同事不可能有变种人沦为奴隶，哪怕能力最无用的变种人，只要展露出普通人没有的能力，地位也会变得比普通人更高。

所以奴隶都是普通人，他们尝遍了人间疾苦，本身已经身处这个世界的最深渊处了，没有什么所谓的神来救赎他们，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对於神灵的信仰度……自然就不会高了。

但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弄到一个什么所谓的卡牌，总要比什么都没有好。

原本他们的卡牌被神殿收走之后，他们已经放弃了这个念头，难道还能跟神殿要回东西不成，但是现在……

“不知道。”

面对同伴的疑问，这个奴隶回答的很干脆。

“我只知道我们有机会直接接触神恩……鬼知道神殿是不是会将原本卡牌还给我们。”

“什么意思啊。”

坐在老图姆旁边的小多拉忍不住问道。

老图姆能沉得住气，但还年幼的他可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龄，听到这家伙在卖关子，立刻忍不住追问道。

这个奴隶的语气再次得意了几分。

“我那天偷偷溜到神殿附近，混进聚集在那的人群里，我听见有两个家伙说，他们听到神殿守卫听到神使大人互相交谈……似乎以后的神恩不再需要前往神殿中祈求了。”

“神灵听到了我们的呼唤，他换了一种方式，他准备将神恩洒满遍地……我们每个人都有机会！”

大木屋中一众奴隶们:

这一连串的听说听说因果关系让他们直翻白眼，但也没办法，作为奴隶，他们的消息来源也的确不多，非常落后……大部分只能通过听说的方式。

但是这都几层听说关系了，这家伙有什么可得意的?

只是沉默了一下，这位正在炫耀的奴隶的同伴，还是略显怀疑的问道。

“我听说……每个人只能接受一次神恩吧。”

这家伙突然一窒，漫长的停顿过后，他讪讪的笑道。

“是这样没错……但这总是一个机会吧，总要比什么机会都没有好吧。”

他的话则反过来让其他人沉默的。

是的，就是这样，有机会总要比什么机会有没有好，毕竟他们已经是奴隶了，他们一无所有，得到任何东西……对於他们而言，都是在占便宜。

老图姆睁开眼睛。

“神恩到底是什么……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过。”

“你们真的认为，那是一种恩赐?”

他的声音缓缓划过木屋。

场中的气氛再次沉寂了一下，不过下个瞬间，就有人接过话茬。

“我才不管那是不是恩赐呢，你们知道么，我听说过一个消息……这些卡牌拥有各种奇怪的能力，就与神使的能力很像，所以如果是非常珍贵的能力，或许会有人出大价钱把卡牌买下来。”

“如果是我，我就会卖了它，说不定还能给自己赎身！”

“那你首先也要有一张珍贵的卡牌，你觉得你一个奴隶，能有什么珍贵的。”

又有另外一个声音不甘示弱的挤了进来，然后大声的开始拆台。

这立刻让第一个人变得恼羞成怒，同时木屋里的其他人开始轰然大笑起来，奴隶们每天都没什么事情，除了完成奴隶主的任务，就是吹牛打屁，偶尔幸运的在奴隶主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混上一次丰盛的菜肴……甚至是女人。

听上去似乎还不错，但事实上，他们的生活会永远都是这样，没有希望，也看不到任何未来。

木屋里喧闹起来，老图姆则是再次闭上眼睛。

不认为这是神恩就好，没有被神灵冲昏了头脑就好……

老图姆算是一个虔诚的人，人老了，或多或少会盼着有一个好结局，所以他也算是蛮虔诚的……曾经。

是的，在进入神殿之前，老图姆对於神灵的确是有着一种天生的畏惧，但在进入神殿以及近距离观察过所谓的神后，这种畏惧却反而淡了很多。

他仍然畏惧着。

神的力量的强大毋庸置疑，他的能力的神奇也毋庸置疑，作为一个普通人，老图姆在他面前就仿佛蝼蚁一样。

但这种畏惧，却只是对待强大力量的畏惧，而非对於……神的。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但真相被揭穿了之后，一切就都不再神秘了，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的老图姆自然知道变种人和人类的区别，他立刻意识到所谓的神，可能不过是一个更强大的变种人，也就是所谓的神使。

面对普通人无法匹敌的力量，他仍然畏惧着，但却已经不是对神的畏惧了。

更甚至，他总会时不时的想到，相对於那些神使和神来说，他们普通人的数量才是更多地那一个……远远的超出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