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晏急忙扯下披风,往池韫腿上一盖。
池韫抬起头,看到北襄王楼奕走过来。
“大哥!你走路都不出声的吗?”楼晏羞恼。
楼奕在泉水那边一蹲,哈哈笑道:“我自己的宅院,为什么走路还要出声?”
楼晏道:“现在它是我的!”
“呵呵。”楼奕才不听他的,目光放在池韫身上,笑着点头:“池大小姐。”
池韫想要施礼,然而脚还泡在泉水里,想起身也不对。
楼奕看出她的为难,自己站起来,摆手:“啊,不用为难,我走就是了。”
然后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池韫看着他的背影远去,问道:“他到底来干什么的?”
吓了他们一跳,既没做什么,也没说什么,又走了?
楼晏揉了揉额头:“想看看你吧。”
“哦……”池韫说,“你大哥和以前差不多啊!”
楼晏满腹怨气:“他还能变到哪去?”
被楼奕这么一搅和,两人没心思泡下去了,起身穿上鞋袜,到附近的夜市玩了一会儿,进瓦舍看了场戏,到了戌末,送她回去。
看着池韫进了朝芳宫,寒灯问:“公子,我们回去吗?”
楼晏顿了一下,说道:“去王府街。”
“是。”
……
夜深了,西宁王还没睡。
他怎么可能睡得着?西宁王世子还关在牢里,前途未卜。
心腹幕僚说道:“王爷,您就听属下一句劝吧,这明摆着是要对付我们西宁王府啊!”
西宁王眉头紧皱,在书房里转了好几圈,才道:“要真这么做,我们就跟朝廷翻脸了!”
“不翻脸又如何?难道您要眼睁睁看着世子丧命吗?”
西宁王摇摇头:“应该不至於……”
幕僚不以为然:“他们要是肯留手,何至於设下如此毒计,谋害世子性命?”
西宁王无言以对,半晌后才道:“我们西宁王府,比不得北襄王府。西南的形势,从来没有安生过。倘若与朝廷翻脸,日后别说得到助力,还会受到掣肘。如何为了阿铭一人,置整个西宁王府於不顾?”
“可是您看到了,这两天,我们找了那么多人,竟没一人肯收我们的礼。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件事情办不成,他们不敢收!王爷,现在不是我们要走到这地步,而是他们逼我们走到这地步。”
西宁王被幕僚苦苦劝着,几乎要动摇了。
他只有这么一个嫡子,要是死在京城,不止王爵承继会出问题,还会引得西南动荡。
西宁王后悔了,此行为了表示诚意,特意带儿子来,哪知道会是一条有来无回的黄泉路。
就在他要决定,让幕僚传信回去,利用局势逼迫朝廷放人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王爷,有人送了封信来。”
西宁王愣了一下:“什么人送来的?”
“是个乞儿,应是受了别人所托。”
这行事风格,像是在掩人耳目。
西宁王伸出手:“拿来。”
“是。”
信很简单,只写了一行字,西宁王拆开看了看,便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