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放人(二合一)(1 / 2)

春妆 姚霁珊 4006 字 16天前

第270章 放人(二合一)

听得红药所言,徐玠面上笑容愈盛,心下更是大松了一口气。

这就好。

他就说么,他挑中的人家,准定是好的。

当然,萧四那厮他现在是越看越不顺眼,但无论如何,国公府在京城勳贵之中,也算是头一份儿的了。

“我说,你问我这些又是做什么?难不成国公府又有难了?再不然,你又打什么坏主意了?”见徐玠只笑不说话,红药便有些怀疑,目光灼灼地看了过去。

徐玠如梦方醒,忙举起双手喊冤:“没有的事,断断没有的事啊。我就是有些好奇,想听听你的看法而已。”

因怕红药再往下追问,他又连忙转移话题:“说到国公府,就不能不说那位章姑娘了。这女子心思歹毒,又对国公府有深仇大恨,绝不能让她嫁给萧四祸害。再一个,那殷姑娘也是个火药桶,谁碰谁炸,得想法子先把引线给弄掉。”

红药听得似懂非懂,一时倒也忘了前事,只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说完了,她便又有些迷糊起来,蹙眉问:“说起来,有件事儿我没算明白。怎么明年也会有状元爷?”

按理说,科考每三年才轮一遭,而去年恰是大比之年,红药就没想清楚,这大比之年如何会轮得这样快。

徐玠便道:“去年皇后娘娘产子,陛下加开了恩科。至於前世,陛下也曾在十五年开过恩科,好像是为太后娘娘乞福还是什么的。”

他语声略停,淡淡一笑:“或许,这便是所谓的命里注定吧,这位状元爷该当有这个命数。”

“那这人就更不好对付了。老天都帮他。万一他再生些事,那就真要命了。”红药一脸地忧心忡忡。

徐玠闻言,起身将衣袖一展,俊颜之上,笑容格外灿烂:“我徐五别的本事没有,算计这些小毛头,那是一算一个准儿。”

说着已是朗笑出声,瞧来颇为得意。

红药“哦”了一声,点点头,丝毫未觉讶然。

方才徐玠也说过,前世时,这位状元爷便是於此时进京参加会考,以徐玠如今的手段,在京城找个人还是容易的。

只是,人找到是一回事,解决问题却是另一回事。

那位状元爷背后有人,而那些人又怀着明确的目的,若要化解,以红药看来,很难。

不过,徐玠的脑瓜子比她灵多了,没准儿他已经想到了好法子,一劳永逸地解决此事。

“接下来就无需你出马了,你好生在哕鸾宫呆着便是。”徐玠笑罢,忽地伸手,向红药发顶上轻轻一按,温声道:“还有,我提前告诉你个消息,你听着便是,莫要与旁人说。”

他说着便微微弯腰,因两人本就离得近,这一弯腰,他宽大的袍袖正正抆过红药的耳畔,带起几根散落的发丝。

刹那间,红药半个身子都麻了,偏在此时,那磁沉若拨弦的语声和着温热吐息,斜倾而来:

“明年千秋节后,宫里会换一整批宫人,从福字辈到最小的芳字辈,只要没晋了位份的,全都会放出宫去。”

红药怔怔坐着,心下一片迷乱,不知是被这言语所惊,还是那抆身的袍角与耳畔的吐息,令她心如鹿撞、不能自已。

…………………………

“听说,宫里要放人了?”数日后,柳叶渡白溪巷某所小院中,一名身着道袍、气度不凡的男子,正闲闲坐在廊下,手指轻扣着竹椅的扶手,轻声问道。

语毕,望向立在修竹之下的男子,展颜道:“初影,莫要站得那样远,近前说话罢。”

那叫初影的男子披着蓑衣、戴着斗笠,面目尽被遮掩,此际闻言,应了个是,拾级而上,束手立於廊口处,恭声道:

“回主子的话,宫里传来消息,因明年是太后娘娘千秋,陛下为贺太后寿辰,要把宫人都放出去。”

“内侍也都放出去么?”道袍男子端起小几上的茶盏,掀起盏盖问道。

初影叉手道:“回主子,凡四十五岁以下、十二岁以上的内侍,也都会放出去。”

“豁啷”,道袍男子倏然合上盏盖,身子向后一靠,面上划过淡淡的讥诮:“釜底抽薪么?”

“启禀主子,属下还听到了另一个消息,今年开春,徐五郎从辽北带回来好些丁口,据说,这些人会补上宫里的大半空缺。”初影又道。

道袍男子面色不动,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只说了这四字,他便微阖双眸,似在出神。

竹几上的茶盏,渐渐息去了白烟,廊外雨丝渐密,一片穿檐打叶声。

“既然如此,咱们布置在里头的人手,便全交给西边儿那一位吧。”良久后,道袍男子方启唇说道。

语声落地,他忽又笑了一下,玩味地道:“那一位在宫里的人手,并不比咱们少,且看他如何处置便是,咱们能不动便不动。”

初影叉手应是,又问:“那几个传信之处,属下要不要先撤掉?”

“不急。”道袍男子语声淡然,随后撩袍起身,负手在廊下缓缓踱步,眉眼间蕴了几分沉吟。

行至窗边时,他便停了步,转望初影,明亮的眼睛里,似跳跃着一些什么:“国公府状告胡秀才欺诈之案,你派人去查过了么?”

初影躬了躬腰,语声变得低沉起来:“回主子,属下查到,那胡秀才之所以被国公府告了,是因为他手头的婚书和信物,不止一套。”

道袍男子挑了挑眉:“有趣,有趣。你继续说。”

初影便又道:“胡秀才进京后,因时机不对,他一直按兵不动。却不想国公府竟找到了他,上门商谈退婚之事,还请了两位大人做见证。便在商谈的当儿,那胡秀才袖口里间掉出来一份婚书,却并非国公府的。国公爷便说他是江湖骗子,一纸状书告去了玉京府。”

说到这里,他立时单膝点地,叉手道:“胡秀才应该是被人算计了。属下失察,让人钻了空子,请主子责罚。”

道袍男子垂目看着他,温雅的脸上,有着一丝罕见的冷意。

然而,这冷意也只出现了一瞬,很快地,他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上前两步,温言道:“此事你确实有错,然,我亦难辞其咎。”

他亲手扶起初影,向他手臂上拍了拍,仰首叹道:“我们都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