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皇太后的眼神,却始终放在朱祐樘的身上。
可朱祐樘看都不曾看王皇太后一眼,径直从她的面前走过,坐上龙辇,向奉天门行去。
王皇太后见此,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她的身体晃了晃,最终晕了过去。
顿时,四周响起一片惊慌失措的呼喊声。
“娘娘!娘娘!”
“娘娘怎么样了?!快把娘娘送回宫去!”
“传太医,快传太医!”
……
慈庆宫内,昏迷了许久的王皇太后,在太医院新院判的针灸下,缓缓睁开了眼。
太医院的太医,只要不是给大明的皇帝治病,医术都是天下最精湛的。
王皇太后醒来后,太医院只是叮嘱王皇太后这几天多用热水敷腿,不要再出门见风,留下一副药方后,便告辞离开了。
润秋送走太医后,走到王皇太后的床前,关心地问道:“娘娘,您感觉怎么样?”
“身体好些了吗?”
王皇太后现在心里,全是他的那两个弟弟,哪还顾得上自己的身体。
“怎么办?”
“陛下铁了心不愿见我,哀家那两个可怜的弟弟,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王皇太后便簌簌地流下泪来。
突然,王皇太后想到了一个人。
或许她能让朱祐樘,改变主意。
“润秋,拿笔墨来,哀家要写封信。”
“是,娘娘。”
润秋拿来笔墨,王皇太后在信纸上,写下寥寥数语。
随后,王皇太后将信封好,交给润秋。
“润秋,你把这封信,送到仁寿宫去。”
“再去咸福宫,请康嫔过来。”
“是,娘娘。”
润秋的办事效率很快,不过两刻钟的功夫,王皇太后的书信,就被安稳地送入了仁寿宫。
张婉儿也跟着润秋,来到了慈庆宫。
张婉儿走进慈庆宫的正殿,看到王皇太后卧病在床,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她连礼都没行,连忙担忧地跑到王皇太后的床前。
“皇太后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生病了?召太医来看过了吗?”
王皇太后满意地看着张婉儿,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哀家没事,已经召太医来看过了。”
“太医说哀家只是染些风寒,静养两天就没事了。”
王皇太后伸出手,拉住张婉儿的左手。
张婉儿的手腕上,正戴着王皇太后送给她的那个碧玉手镯。
“哀家此次请你来,是有件事,希望你能帮帮哀家。”
张婉儿连忙保证:“皇太后娘娘请讲,若是嫔妾能帮上,决不推辞。”
“这样就好,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人。”
“从你入宫开始,哀家就一直很喜欢你。”
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后,王皇太后终于切入了正题。
“哀家有两个弟弟,唤作王源和王清,被先帝封为瑞安伯和崇善伯。”
“我这两个弟弟,素来安分守己,从不敢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
“可昨天不知怎的,被人陷害,入了西厂大狱。”
“哀家想请你在皇帝面前提点几句,不要冤枉了好人才是。”
张婉儿听完,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过了好一会才磕磕绊绊地回道:“可是……可是陛下不喜欢后宫妄议朝政。”
“这也不算是朝政,他们是哀家的弟弟,也是皇帝的舅舅,这只能算是家事。”
“而且哀家也不是让你去给他们求情,只求让陛下不要着了小人的诡计,应让三法司联合审理此案,莫要害了忠良。”
王皇太后想的明白,想要直接将王源和王清救出来,完全不可能。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他们先从西厂的大狱里捞出来再说。
只要先脱离了厂卫的管控,等到了三法司手里,再慢慢想办法也不迟。
张婉儿想到进宫以来,王皇太后对她的处处优待,心里也被说动了几分。
“但是……皇太后娘娘。”
张婉儿有些为难地说道:“陛下已经小半个月,没有召嫔妾侍寝了。”
“嫔妾即使有心想帮娘娘这个忙,也和陛下说不上话呀。”
见张婉儿松口,王皇太后心头稍定。
“这个你不必担心,安心在咸福宫听召便是,哀家自有办法。”
张婉儿见此,只好应了下来:“是,嫔妾听从娘娘吩咐。”
其实王皇太后心里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让张婉儿被朱祐樘召去侍寝。
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赌一把了。
无论如何,都比在这里坐以待毙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