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脸色顿时一正,齐齐跪了下来。
“赦免徐溥,刘大夏二人,速与刘瑾一同入宫觐见。”
“微臣,奴才谨遵圣旨。”
念完中旨后,谢迁转头看向刘瑾:“还不快过来,给两位大人打开牢门!”
刘瑾阴沉着一张脸,极不情愿地上前打开了徐溥和刘大夏的牢门。
徐溥和刘大夏走出牢门,都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徐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冠,瞥了一眼刘瑾,表情不咸不淡:“这几日,还要多谢刘公公的关照了。”
“日后若有机会,徐某一定涌泉相报。”
刘瑾悻悻地说道:“呵呵,徐大人客气了,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陛下宣两位大人入宫觐见,我们还是赶快入宫吧,别让陛下等久了。”
徐溥和刘大夏却是摇了摇头:“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蓬头垢面,衣冠不整的,如何能够入宫面圣?”
“刘公公,东厂可有地方让我等梳洗一番?”
“等我们整理干净之后再入宫面圣,这样才不算失了礼数。”
“徐大人真是心细如发,考虑得如此周到。”
“东厂自然是有的。”
刘瑾对着身边的一个东厂番子,使了个眼色:“去,带两位大人去梳洗整理。”
“是,厂督大人。”
“两位大人,随我来吧。”
东厂番子带着徐溥和刘大夏。来到一个有水有铜镜的房间,谢迁也跟着一起走了进来。
徐溥让东厂的番子出去后,房间里便只剩下了徐溥,刘大夏和谢迁三人。
谢迁压低了声音,快速把发生的事情给徐溥和刘大夏讲了一遍,让两位尚书大人,做到心中有数。
随后徐溥才和刘大夏整理好了衣冠,和刘瑾一同入宫觐见。
弘德殿里,三人快步走到朱祐樘的面前,恭敬行礼。
“微臣,奴才,拜见陛下。”
“起来吧。”
“谢陛下。”
朱祐樘看向徐溥和刘大夏两人:“你们知道安南进犯大明边境的事情了吗?”
徐溥点头:“微臣刚才已经听谢迁提起过了,安南实在可恶,确实是该给安南一些教训了。”
朱祐樘和徐溥刘大夏三人,都非常有默契地没有提到,朱祐樘将他们二人下狱的事情。
这件事,仿佛就这么过去了。
“徐爱卿,出征安南军队的粮草,就交给你负责了。”
“是陛下,不过北直隶附近囤积的粮草,在去年远征西北的时候,就已经消耗地七七八八了。”
徐溥斟酌着建议道:“所以这次的粮草,微臣建议就近从滇州,桂州和黔州三地筹措……”
“不!”朱祐樘立刻拒绝了徐溥的建议。
“滇州,桂州,黔州多山,耕地面积稀少,本身粮食负担压力就大,再继续抽调粮草的话,恐怕又要造成饥荒。”
“从蜀州,赣州和南直隶三地调粮吧,先筹五十万石粮草,即刻运往安南边境处。”
蜀州被称为天府之国,而赣州和南直隶则是鱼米之乡,这两地都是大明王朝的产粮重地。
由这三地筹措五十万石粮草,问题应该不大。
但是徐溥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是傻眼了。
“啊?!”
江南之地本就只有南直隶和浙州,赣州三个地方,朱祐樘一下子就点了其中两处,为军队供粮。
那这江南的地主豪绅们,损失也太大了。
徐溥连忙开口,还想再争取一下:“陛下,蜀州确实可以筹粮,但这南直隶和赣州……”
朱祐樘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别说了,就由这三个地方筹粮!”
徐溥见朱祐樘有些动火,不敢再劝,只能低头领命。
“是,陛下。”
“还有,刘大夏!”
朱祐樘突然一声大喝,将刘大夏吓得浑身一颤,心跳顿时加快。
“臣在!”
“永乐年间的安南故牍呢?!”
“给朕交出来!”
朱祐樘现在看到刘大夏就来气,语气里也添上了些许怒气。
要不是成化年间,这个奸贼把安南故牍藏起来不给汪直,说不定安南在成化年间,就重新回到了大明的版图中。
今天这场仗,也就不用打了。
刘大夏刚刚经过牢狱之灾,再加上他能出狱,也全靠大明与安南的战事。
所以此刻,刘大夏并没有再拒绝。
“回陛下,安南故牍就在微臣的家里,微臣明日就献上安南故牍,助大明军队,所向披靡!”
实际上,刘大夏能够如此痛快的交出安南故牍,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
而这个原因,反而才是主要原因。
那就是朱祐樘只要了安南故牍,并没有要郑和下西洋的航海图。
至于其中缘由,则涉及到一个横跨数十年的巨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