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很快地带着尚膳监的小太监们,将精致可口的夜宵,摆满了朱祐樘面前的桌案。
陈圆圆还亲自端来了,一盅热气腾腾的参汤,放在了朱祐樘的手边。
“知道陛下要来,嫔妾一早便吩咐了尚膳监炖上这盅参汤,陛下请趁热喝。”
“嗯。”朱祐樘接过参汤,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朱祐樘拿起筷子,示意陈圆圆和董小宛坐下:“你们也饿了吧?一起陪朕用膳吧。”
陈圆圆和董小宛却一起摇了摇头:“陛下公务繁重,案牍劳形,嫔妾愿为弹琴奏曲助兴,以解烦闷。”
朱祐樘听后,心生感慨:“宁嫔和董才人,真是体贴朕心啊。”
“符大海。”
“奴才在。”
守在殿外的符大海听见召唤,连忙走入宫中。
“去给朕取点酒来。”
“诺。”
符大海领旨后,不敢耽搁,连忙请人速速赶往尚膳监,去为朱祐樘取酒来。
朱祐樘平时极少饮酒,今日系统将最难的安南故牍问题解决,心中难得高兴,颇有饮酒作乐的性质。
很快,符大海便取来了一坛宫中自酿的米酒,为朱祐樘倒上。
当朱祐樘拿起酒杯时,陈圆圆和董小宛已经差人拿来了古筝和琵琶。
陈圆圆抚琴,琴声清冽悦耳。
董小宛弹奏琵琶,琵琶声珠圆玉润。
以琴瑟和鸣与美人下酒,实为人生一大快事。
琴声动容,曲声惊艳。
董小宛一展歌喉,歌声婉转动听,正如方流涵玉润,圆折动珠光。
“梦中本是伤心路。
芙蓉泪,樱桃语。
满帘花片,都受人心误。
遮莫今宵风雨话。
要他来,来得么?
安排无限销魂事。
砑红笺,青绫被。
留他无计,去便随他去。
算来还有许多时,人近也,愁回处。”
董小宛的歌声确实美妙,朱祐樘一边听曲,一边用膳,心中确实惬意。
只是董小宛这唱词,却让朱祐樘有些不解。
待到一曲唱罢,朱祐樘疑惑地问道:“董才人的歌声着实美妙,只是这唱词,词虽然是好词,但为何却充满了闺怨?”
“难道是在埋怨朕,对你们不够好吗?”
董小宛心中一惊,手中的琵琶都差点脱手,连忙否认。
“嫔妾不敢,陛下待嫔妾很好,嫔妾不敢有怨言。”
“既然如此,那为何要唱这闺怨词?”
朱祐樘语气平静,心中并没有生气,只是有困惑。
“这……”
董小宛用救助般的眼神看向身边的陈圆圆,陈圆圆当即接过了话茬。
“回陛下,这首词其实是宫中一位姐妹所做。”
“陛下虽然待我们很好,但确实辜负了某位美人的一片痴心。”
“哦?”朱祐樘来了兴趣:“是谁?”
陈圆圆再次抚动琴弦:“陛下见了就知道了。”
董小宛手指拨动琵琶,轻拢慢捻抹复挑,大珠小珠落玉盘。
“梦中本是伤心路。
芙蓉泪,樱桃语。
满帘花片,都受人心误……”
忽听一句低沉的歌声,从屏风之后传来。
歌声虽然不足董小宛那般优美,但却用情许多。
语调低沉,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遮莫今宵风雨话。
要他来,来得么?”
歌声再起,朱祐樘饮下一杯米酒,对屏风之后的人,更感兴趣。
而这时,柳如是终于从屏风后走出,向着朱祐樘走来。
柳如是盛装打扮之下,确实让朱祐樘眼前一亮。
再加上这首词本就为她所作,此时由她唱来,更平添了一丝韵味。
“安排无限销魂事。
砑红笺,青绫被。”
唱到此处,柳如是脸上微红,低眉顺眼,不敢与朱祐樘目光接触。
柳如是的唱词仿佛唱进了朱祐樘的心里,柔柔地在抓心挠肝,引诱着朱祐樘。
于此同时,柳如是已经来到了朱祐樘的面前。
“留他无计,去便随他去。
算来还有许多时,人近也,愁回处。”
随着一曲唱罢,柳如是跪在了朱祐樘的面前,恭敬行礼。
“嫔妾柳如是,拜见陛下。”
“之前陛下驾到,嫔妾有失远迎,请陛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