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宣府校尉前来求援,到他们奔行了一个半时辰,也没碰上敌军,反而遇上了执意要他只身前往宣府,并交出陷阵营指挥权的明军。
这一切都像是一个圈套,目的就是为了将陷阵营的主力部队,调离朱祐樘的身边!
不好,陛下!
高顺想到此处,心中顿时一慌,连忙下令。
“陷阵营听令!全速前进,返回土木堡,保护陛下!”
高顺一骑当先,四万陷阵营紧随其后。
用比来时还要快的速度,返回土木堡!
……
土木堡。
卯时一刻,天将拂晓。
正是天亮前,最昏暗的时光。
土木堡营地里,尚未起营,除了值守的人外,其余人等都在休息。
忽然之间,从南边居庸关的方向,冲出来一支身着明盔明甲的队伍。
值守的人员,见来人全都是穿着明制盔甲的骑兵,还以为是来支援的友军,所以没有出声防备。
但这支队伍,正是杨魁所率领的宣府叛军。
他们连夜从紫荆关绕到居庸关,然后从居庸关而出。
从南面,也就是京城的方向,朱祐樘来时的方向,向朱祐樘的大部队,发动了突然袭击!
杨魁为了提振士气,大声喊杀:“诸位将士,随我冲杀,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文官武将,一个都别放过!”
“杀!杀!杀!”
杨魁率领的两万精兵,虽然奔袭了一夜,但精神仍然亢奋。
他们战意高昂,对于那些尚书侍郎,勋贵九卿等文武高官,绝不手软。
但对于大明皇帝,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
“兄弟,你杀皇帝吗?”
“我不杀,你杀吗?”
“我也不杀,正经士兵能杀皇帝吗?”
“杀皇帝的能是好兵吗?”
“逆贼!”
“一年到头几十两银子,玩什么命啊?!”
“就是,我收的可是杀文武官员的银子,杀皇帝,那是另外的价格了。”
“再说了,难保上面那些人出事后,不会找个人背锅。”
“杀皇帝真是活够了,我不杀,要杀你们杀。”
“既然你们都不杀,那我也不杀了。”
“……”
站在杨通杨魁这些边镇将领的角度上来说,最好是能一次性将朱祐樘等人全部团灭的。
但他们手下的兵,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杀官可以,杀皇帝不行。
明朝的皇帝,对底层百姓和士兵,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所以他们事先便已经在心里决定好,到时候冲进朱祐樘的大营内后,自己就负责杀皇帝身边的文武大臣。
至于皇帝,谁胆子大谁杀吧,反正他们不能担一个亲手杀皇帝的罪名。
杨魁率领两万骑兵,疯狂加速地向土木堡军营袭来。
两万骑兵纵马狂奔,马蹄声如雷震,将地面都踏得发抖。
这样大的动静,将土木堡大营中的不少人,都给吵醒了。
杨魁他们最先接触的,是位于大营后方的二十万后勤部队。
这些负责后勤的杂役农夫,看到两万骑兵毫不减速地,从后方向他们冲杀而来。
当场便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向四面八方溃逃而去。
有些跑得急的,甚至连衣服鞋子都没穿,也没想好往哪里跑,下意识地就往京城的方向跑去。
这时,土木堡大营中的众人,也渐渐反应过来了。
汪直当即翻身上马,对着全营下令:“所有陷阵营,西厂,锦衣卫,全部上马备战!”
话语未落,便已经有人骑上骏马,拔刀应战了。
朱祐樘身着一身黄色的戎装,也骑上一匹骏马,面色阴沉地看着,从居庸关方向来的明军。
他猜过边镇可能会发生兵变,但他确实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大明的兵马,从居庸关的方向,向他们发动袭击。
“汪直!”
“微臣在。”
“朕准你调遣营中所有的陷阵营,锦衣卫和西厂番子,务必将这群叛军,统统斩杀!”
“是,陛下!”
汪直握紧缰绳,手持凉刀,仿佛又回到了七八年前,在边关外征战沙场的时候了。
“所有人结阵,准备迎敌!”
“是,厂督大人!”
虽然高顺之前带走了四万陷阵营,但营内还留有一万陷阵营。
再加上五千锦衣卫和五千西厂番子,也是拥有相当于两万的骑兵。
朱祐樘营中的兵力,可不弱于杨魁所率领的这两万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