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静默了一会儿，他落地的手机响了。

手机来电显示是“阿姨”。

小张木着脸，接了电话。

“张先生！你快回来啊！你爸妈！你爸妈他们被撞了！摔、摔断脖子了！”电话那头，女人焦急地哭喊。

小张的喉咙里发出了“咕咕”的声响，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我看他这情况，电话那头的女人也没说清怎么回事，只要越俎代庖，从小张手里拿过了手机，询问是怎么回事。

我开了免提。

那个女人被我一问，还急着，倒是一板一眼回答我问题。

“在他家那栋楼！”

“是个小孩，跑得快，撞到了！”

“两个人一块儿摔下去，脖子……现在还躺着……”

“叫救护车了，但是，但是已经……”

小张从椅子滑了下来。

瘦子和胖子连忙去搀扶他。

我听到他又哭又笑地说道：“啊……是了……伟哥说的，说我该让我爸妈抱孙子了……该让我爸妈抱孙子……”

他挣脱开瘦子胖子，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桌子，破口大骂。

电话那边的女人安静下来。她那边本来很吵，听来是有不少人在，叫的喊的，都在说两位老人摔下楼的事情。

小张现在是彻底愤怒了，如同一只困兽。

他说的伟哥，似乎事业无成，但早早结婚，生了个大胖小子，为此吹了一整个晚，不知道何时跟小张说了那句话。

要么是小张记错了，表白不是一次大冒险，要么，是他被轮了两次。很有可能，不止两次。

更可怕的是，没有参与，与此无关的小张父母，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他不信这是意外，我也不信。

瘦子胖子他们制住了发疯的小张，我应付了电话的那个女人。那女人是小张给父母请的保姆，帮忙了做饭做家务，现在跟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

郭玉洁一步前，一巴掌甩在了小张的脸。

“你够了吧！现在是你发疯的时候吗？你那么多同学，还有你父母出了这种事情，你现在应该干正事吧！”郭玉洁呵斥道。

小张有些消停下来。

“先回去看看吧。”陈晓丘说道。

小张耷拉着头，“看什么……看什么啊……我可能下一秒死了……呵……一整个晚啊，我和老黑他们讨论了那么久，能记清楚几件事啊？现在还已经有人死了，已经有人死了……”

他像是一滩烂泥，要不是瘦子胖子架着他，他要瘫在地了。

“你还活着，还有人活着呢。你要是想放弃，现在回家吧。要死也死在家里面，这里是居委会，你要死了，会很麻烦，我们也会很麻烦。”陈晓丘有些冷酷地说道。

她的语气冰冷，好像能刺到人的心脏。

小张抬了抬头，扯了一下嘴角，“行。”

他伸手拿回了手机，大步往外走。

瘦子说道：“我说，他这样出去……”

陈晓丘眉头紧锁，拿了手机给陈逸涵打电话。<con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