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杨越迟疑了一下，这才小声说道：“你们为什么把男式创造款头环做成绿色的啊？不怕用户有意见么？”

“有什么意见？只要生活过得去，哪怕头上有点绿。其实大家不是很在意这个，再说现在这个版本的蜜蜂头环还有严重问题，应该不会上市销售的。”黄东林引用了网络上一个段子笑话，接着叹了口气。

在他看来上面搞这个什么脑力增强头环其实就是胡搞，虽然脑机科技先前研发的神奇面具他和女友都有使用，效果很明显感觉很不错，但是这个头环产品就得不到他多少好评了。在他看来这东西明显是脑机科技被胜利冲昏头脑，蛮干快上的结果，最终只能变成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

因为配合进行测试的关系，黄东林和其他空间站网吧以及全国蜜蜂sure的店长们很早就接触到了这款头环产品，并且见证了它们的进步与改进。不过在他看来这款产品虽然效果的确很神奇，但还是却有着很多严重问题，倒不是什么安全隐患之类的，问题主要是产品资质问题以及有效率的问题。

传说在那位任性地给自己放暑假的老板“收假”回来后，在他的帮助下头环项目已经得到了巨大的改进，并且在神奇老板的建议下，产品从原来的一款分成了男女创专总共四款不同用途的，内部参数也是各不相同，从而大大提高了对不同人群的有效率。

不过黄东林却一直怀疑这个新的95%超高有效率数字，觉得它其实是注水猪肉，“谁知道为了年轻大老板的面子和脑机科技开发组的面子，这个数字里面被灌了多少水分呢？”反正从前到后这个头环在他头上就一直一直没有起到过什么效果，好效果没有、坏效果同样也没有，除了头上多了几两重的塑料圈有些负重感和压迫感以外，别的感觉统统都木有。

进而他怀疑头环产品没能申请上医疗器械，最后只弄了个保健用品的批号，应该也是跟真实的有效率数字太低有关系。呵呵，跟塑身内衣、磁化水杯同处一个阵营，真得很low啊！

在黄东林的办公室里，听他吧啦吧啦吐槽了这么之后，杨越忍不住就翻起白眼来，“我勒个擦，原来是产品跟你不来电，你就觉得产品有问题啊！我还以为能从你那里挖到什么内部消息和猛料呢！不给力啊黄老湿！”

虽然心中吐槽，但是作为关系还可以的朋友，杨越还是忍不住提醒他一下，“额，黄总，”

“叫我东林就好，咱还没叫总的资格呢！”黄东林连忙说道。店长们也都是独当一面，负责一家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大事小情，起的是跟经理一样的作用，因此尊称一句“x总”其实很是普遍，但黄东林不行。他是从这个网吧的网管提拔上来的，当年同事还有不少还在空间站网吧体系内部，个别甚至还在这间网吧里面。而他们每次叫他“黄总”时，他总觉得对方是阴阳怪气讽刺揶揄什么，因此他也不太习惯和喜欢“黄总”这个称呼，内部都是让大家叫他“黄店长”的，毕竟“黄店”念快了听着也不太好听。

杨越自然也是黄店长的这个忌讳的，他是故意这么叫一下，想要吸引一下对方注意力。看到目的达到，他就清咳一声，接着说道：“咳咳，黄店长，这个活动，你们榕城店开展一来，有多少玩家参与过，他们有没有反应过产品没有效果的人是多少？”

被杨越这个问题问得一愣神，半晌反应过来后黄东林连忙说道“额，我找找看！”说着就离开会客沙发去到他的办公桌后，在电脑上搜了一下，找到了一份统计资料，然后与他隔着办公桌的杨越就看到液晶屏幕后面黄东林的脸色，一会儿黄一会儿黑的不断变化个不停。

每一名玩家申请参加“玩游戏送金币”活动，并不是直接参加打过至少一关然后领金币或者提现就可以的。首先他们得在活动页面预约，然后资格审核通过后会得到一个排队码，系统会自动安排他在一个时间段内去他预约的网吧参与游戏。

之所以要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避免同时参加玩家太多导致安排不过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发现这里面的商机反复参加刷金币赚钱，同时也有初步审核一下玩家资质的意思。当然这个审核其实非常宽松，只是要求玩家确认自己身体健康，没有抑郁精分、癫痫帕金森、脑瘤脑水肿、血栓高血压，以及皮肤外伤等疾病伤损问题。

不过审查条件虽然宽松，但实际上还是有仔细执行的，玩家提交申请时电脑摄像头会被启动，为其拍摄一小段视频用于验证身份，看起来头上、脸上有外伤的玩家自然是不能过的。

新版蜜蜂头环送来后，黄店长就第一时间亲自试戴了然后郁闷地发现一如既往地没有效果，于是他就对这个产品死心了。接下来黄店长“贵人事忙”，就算进出办公室要路经蜜蜂头环试玩区他也再懒得停步驻足。不过他倒是听下面网管说起过有几个玩家刚一戴上头环没多久，头环就红灯连闪告警，那些人自然是玩不了了，不过之前黄东林因为心里第一印象的关系，并没有把那些人往身体有病方面去联想，反而怀疑是脑机科技找到了降低无效率提高有效率的好办法所有可能对其失效的用户一律告警不予接待，扣除这些碍事的“分母”，这样产品有效率自然就上来了。

不过就在刚才，他仔细看了内部管理系统上的统计文件，赫然发现，蜜蜂头环目前为止居然有已经有24857人报名试用过，其中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完成试玩试戴的玩家仅有1011人，报告产品毫无效果的玩家更是只有3人。也就是说，就算是把那些出错没能继续游戏的玩家也算成产品无效的情况，貌似总的有效率依然很接近95%，看来这个有效率数字并不是脑机科技那帮人胡吹大气。其实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偏见太深错把冯京当马凉了。

因为是内部文件，虽然没有规定保密等级，但还是不好对身为记者的杨越提起，黄东林重新锁定电脑没有多说什么。他径直走向墙角饮料柜，转头问杨越你喝什么？

其实就算他不直接开口，光是偃旗息鼓不再批评吐槽蜜蜂头环的有效率，就很能说明问题了，所以等他端着两杯咖啡放到茶几上时，杨越就抬头冲他笑笑：“放心吧，老黄！我们不会歧视你们这些1%的。”

不过等他捧起杯子小口啜了一口，脸上的表情马上变了：“额，今天这杯咖啡怎么这么苦？”

“哈哈，大家老朋友，当然有同甘共苦啦，我特地选的不加糖加浓原味的，帮你提提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