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电视，沈莫站起来，“直播结束了，回去干活啦！”

“别着急啊，”吴攀叫住众人，“快中午了，今天吃点什么？”

沈莫还没开口，孙湉和齐琳琳齐声说道：“这还用问？当然绿森林！”

听见这话，两位男士顿时变了颜色，异口同声表示反对：“不行，换别家！”

意见被驳，孙湉齐琳琳齐齐转向各自男友，瞪大双眼要个解释。

面对女友追问的眼神，吴攀解释道：“他们家的饭菜量少肉少，感觉跟吃斋一样。”

迎着孙湉的怀疑目光，沈莫补充说：“价钱还贵，不划算。”

绿森林是外卖界的一股清流，为了环保，特地定制专用可降解纤维餐盒；为了健康，专门开发热量消耗算法按需定制餐食，因此深受都市白领阶层，尤其是年轻女孩的欢迎。

但在部分男士看来，绿森林的食物虽然味道不差，却有着低油少肉味道淡的缺点，偶尔吃吃还行，吃多了不但舌头会淡出鸟来，肚皮也要造反大鸣不平。

环视众人一圈，沈经理小声说道：“要是只有我和小攀倒还罢了，你们吃什么我们吃什么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其他员工意见有些大，都说公司定的外卖份量太少吃不饱。所以我的意思是，咱们另外找家份量更足的外卖。”

为了吃肉大计，吴攀连忙附和：“是啊，再找找看。全市这么多外卖店，总能找到更好的。”

二女对视一眼，齐琳琳无奈点头，“好吧，我们两个还订绿野家，其他人的，你们俩个慢慢找吧。”

各退一步自是再好不过，沈总表示同意，然后把任务分派给吴副总。

齐琳琳掏出手机，“小湉湉，咱们今天吃什么？还是今日淑女么？”

“当然啊，”孙湉理所应当地说道，晃了晃手机，“我订好了。”

“我也弄好了，”齐琳琳站起来，“走吧，开工了！”

后者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唉，一想到工作我就头大。怎么那些杂牌vr眼镜还不倒闭？”

沈莫插话进来，“嗨！咱们公司倒闭了，人家都不一定有问题，顶多是牌子倒了换个新名字罢了。”

孙湉瞪了他一眼，气鼓鼓道：“我不想和你说话！”

磨盘科技的vr新游“灾难使者”已经接近完成，开始进入硬件适配环节，她们两个最近的任务，便是亲自推进低端眼镜的适配工作。

根据系统完整性，可以将vr设备分成一体机、头戴显示器、手机盒子三种。以蜜蜂梦行者产品线为例，

solo系列属于一体机，能够独立完成存储、计算、通讯、追踪、显示、放音等功能，开机戴上就能使用；n系列、pd系列属于头显，机身缺少计算与存储模块，需要连接计算机/手机获取画面；手机盒子更加简陋，框体里面只有两块短焦透镜，所有功能都靠手机解决。

因为成本原因，一体机和高端头显卖得很贵，销量一直起不来。过去一年，蜜蜂卖了不到80万台n7，中低端产品n3和n1却分别售出167和380万台。其他各种vrready兼容盒子的单款销量虽有不如，加起来却也不算少，再加上其他未经授权的兼容版本，低端盒子的保有量堪称巨大。

然后磨盘科技这样的vr内容开发商就悲剧了，中高端产品事关形象，优化适配自然少不了，低端超低端产品保有量大，同样需要适配优化。前两者到还好说，虽然购买设备让人肉疼，各种官方工具却也方便好用，活儿做起来还算轻松。那些杂牌盒子就坑爹了，很多产品根本就是来路不明的三无产品，别说开发工具，就连尺寸资料都无法直接获取，需要亲自拆开手工测量。

孙湉齐琳琳她们的任务，便是打开经过拆解的手机盒子，用测量工具依次测量镜片焦距尺寸、眼镜舱尺寸、手机舱尺寸等数据，再将其录入vr视觉适配器生成专属优化参数，接着亲自试戴同款产品确定参数有效。

难度其实没有多高，关键是非常耗费注意力、耐心，以及时间。

vr设备利用双眼视差产生立体感和沉浸感，需要保证画面中点、镜头焦点、眼睛瞳孔各在一条线上，这样才能减少画面失真，获得较好的显示效果。然而手机看起来大同小异，外壳与屏幕尺寸却有细微差异；盒子的情况更加复杂，外壳尺寸各不相同、镜片规格难以统一、瞳距调节简陋难用，对于大部分盒子而言，需要付出十二万分的细心调整才能调至最佳。

说起来，沈莫沈经理安排孙湉齐琳琳来做测试适配，还是很有道理的，她俩有着良好的视力，身为女孩子耐心也比其他人还不少，更有着作为企业股东该有地主人翁精神，很适合从事这样比较枯燥却又相当精细的工作。

只是，当事人显然不喜欢这个安排。

上回“超级透视仪”让她们忙了40多天，这次的“灾难使者”画面更加复杂，调试难度更大，需要测试的设备又大幅增加，没有三个月别想搞定。更加让人烦躁的，却是这些低端设备糟糕的使用体验，天天承受视觉虐待，不满情绪自然逐渐积累，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就能爆发出来。

离开茶水间，两女来到属于她们的工作区域。

架子上摆着好几排眼镜、桌子上放着眼镜零件、还有一堆装在盒子里没有拿出……小小空间被数十台vr眼镜塞满，看起来的确让人鸭梨山大。

坐到自己位置上，孙湉拿起工具开始干活，心里却还想着刚才的对话。

终于测完一台设备，她突然开口说道：“琳琳姐，我决定了！”

齐琳琳刚在她斜对面坐下，闻言头也不抬地问道：“决定什么？”

“等到明天休息，我要带沈莫去治近视，然后让他加入进来，帮我们分担工作。还有你家吴攀也是，回头也给他治治眼，省得他们各种推脱。”

因为沉迷电脑用眼过度，沈莫早早戴上了眼镜，吴攀同样有点近视，双眼视力不一。这样的情况，显然不适合从事对视力要求较高的细致工作，然后这活儿就被强塞给了两位女士，把她们坑得不要不要的。

心里同样不爽，齐琳琳却不看好这个想法，“激光矫正好像也不能确保双眼视力一致吧？就算治好了眼睛，他们真想推脱，还是能找到一堆理由。与其计较这个，倒不如想想怎么提高现在的效率。”

“怎么提高？”

伸出手指画了个圈，齐琳琳说道：“咱们现在测试的顺序非常混乱，很没有效率。其实应该先排个销量保有量排行榜，然后优先从量大的开始，那些销量只有几百套的杂鱼完全可以放到后面或者干脆放弃，这样就能剩下很多时间。”

孙湉兴奋点头，“嗯嗯，这是个好主意！正好把收集数据、整理榜单的活儿交给沈莫，看他还能悠闲得下来？”

想到就做，她起身离开工作间，直奔总经理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