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高宠也有些呆呆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牛皋心中会藏着如此多的事。
牛皋越说越激动,慢慢的,眸中竟然多了些泪光,他指着高宠,恨声道,“这些,牛某人都明白,可当时老主公教牛某人识字、习兵法,更将牛某人从一小兵提到都指挥使之位。老主公对牛某人那是天大的恩情,当初要不是因为老主公,老子早就离开定**了,也省的受你们的鸟气。呵呵,后来老主公出事,老子要领兵出关,你们呢,横加阻拦。嘿嘿,好啊,你们不是要保住定**么,结果呢,刘光世一个简简单单的栽赃,你们就信了,老子知道,你们从来就没正眼瞧过牛某人。”
“呵呵,老主公没了,你们又看不上老子,牛某人又何必再伺候你们?定**完蛋了,让老子来说,那就是活该,有你们这帮子软蛋,想不完都难。当初你们要听老子的,出兵潼关,大家也能求个轰轰烈烈的死法,现在倒好,一个个都成什么了?”
牛皋说着,竟然抓着袖子抹了抹眼泪,像他这种近七尺的大汉,如女子般抹泪,也着实有些怪异。听牛皋越说越多,韩世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牛皋虽然说话直了些,却直切要害,当初要真听了牛皋的,定**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那时候的定**,要想真的控住潼关,绝不是什么难事,那时凭着定**强大的战力,朝廷也只能默认这个现实,可那时候。他们顾忌太多了。才给了刘光世和朝廷同流合污的机会。
“牛伯远。你说完了么,说完咱们就谈正事!”韩世忠冷着脸,面无表情的哼道。
牛皋撇嘴一笑,毫不客气的回道,“没呢,什么是正事?这就是正事,你们还有脸来见老子,刘仲武老将军是怎么回事?他老人家临死了。还背上个临阵脱逃的罪名,你们不是能耐么,为何不为刘老将军争个公道?嘿嘿,依牛某人看来,你们就是一群废物!”
“谁是废物?牛伯远,你不要欺人太甚!”
高宠眼睛有点红,见牛皋双目瞪圆,他握紧拳头挣扎了起来。牛皋眉头紧皱,当即大喝道,“来呀。把这几个人全都拉到后边关起来,谁要敢反抗。乱箭射死!”
“牛伯远,你敢!”
这次韩世忠也有些急了,没曾想牛皋竟然如此不念旧情,他放开高宠,想要冲过去,赵有恭却伸手阻止道,“良臣,不要妄动!”
“殿下,牛伯远要把我们关起来!”
“本王说了,不要妄动!”赵有恭懒得多做解释,他眉头有万千愁绪,心中更是愤怒。牛皋对高宠等人的成见太深了,这高宠还点火就着,如此情况,还是双方都冷静下比较好。
守在外边的郑彪一听牛皋的怒喝,领着十几个人就冲了进来,这些人各个手拿弓弩,目露寒光。区区十几个弓弩手,还难不倒赵有恭,不过他来大梁山可不是为了打架的,深深地忘了牛皋一眼,便随着郑彪出大义厅朝后边走去。
将赵有恭等人关进一件石屋中,郑彪透过小窗户讽刺道,“高指挥使,实话与你说了吧,当初在定**的时候,兄弟们就想找机会整整你了。嘿嘿,现在也好,你就好好在屋里享受下吧!”
这次高宠反而没有生气,他抬起头,瞥了瞥窗口,冷声道,“郑彪,你回去告诉牛大眼,有什么气冲高某人来,让他把殿下放了!”
郑彪撇嘴一笑,也未回话,只是冷哼一声,便扛着鬼头刀离开了。
坐在角落里,赵有恭显得很安静,他微闭着双眼,有些低沉的问道,“昌克,刚牛伯远所言可都是真的?”
“是真的,殿下放心,属下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牛大眼伤你分毫的!”
听着高宠的话,赵有恭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时韩世忠伸手拉了高宠一把,“昌克,你少说两句吧,你以为殿下是怕被连累么?坐下来好好想想,你要是还想不通,咱们就是离开这里,殿下也不敢用牛伯远的。”
高宠有些发愣,想张口问问,韩世忠直接瞪着眼没好气道,“别问,自己想,要是想不明白,就留在大梁山当山匪吧!”
高宠瞬间无语,闷闷不乐的坐在另一个角落里当起了思想者。三娘盘腿坐在墙边,取下腰间水壶递给了赵有恭,“殿下,你觉得牛伯远会怎么做?”
“三娘可是担心?”
“嗯,刚才看牛伯远的情况,恐怕他并没有下山的心思,所以,属下怕他...”
“三娘,你看走眼了,这牛伯远可是看似粗鲁,实则心思细腻。咱们可以打个赌,本王赌不出两个时辰,牛伯远定会请本王出去!”
又是打赌,三娘可不会应声,以前殿下打赌的次数也不少,好像还从来没输过呢。韩世忠也是纳闷不已,殿下就这么有信心牛伯远会发善心?
赵有恭很确信自己的判断,之前观牛皋神情话语,可见他是位重情之人,如今不愿低头,多是不想落了面子吧,尤其是在高宠面前。
事实上没用等两个时辰,半个时辰不到,郑彪就打开了牢门,他一指赵有恭,还算客气的说道,“我们老大要见你,跟郑某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