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可言心情沉重,相反,赵殿下却是无比轻松,夜里陪着师师痴缠一晚,第二日又是例行的大朝会。大宋朝的朝会与后世不同,想后世大明朝张居正体恤百官,搞了个三六九上朝,而大宋朝不一样了,天天都可以玩朝会,到了徽宗皇帝手上,更是随便,当今官家兴致来了,一天开两次朝会的时候也是有的。身着米黄四爪龙袍,头戴紫金冠,要紧金玉狮鸾带,要是不认识的,一定会把赵殿下当成太子储君。骑马入朝,手持秦王刀,这是赵有恭的特权,也是赵有恭的坚持。
秦王刀在身,预示着他的决心,赤龙马为座,是要高高在上。
朝会开始,说的无非是北边大胜之事,赵佶只是口头上褒奖一番也没说什么实际赏赐,众臣也都识趣的没有插话。按说秦王殿下这等功劳,总是要赏赐一番的,可是他已经位居秦王之尊,在往上爬,可就是太子之位亦或者帝位了。当然,秦王殿下的心思好像就是这么回事,不过这种事谁敢明言?
赵佶懒得赏赐,赵有恭却不会让赵佶轻易过关,从位子上站起来,秦王刀杵在地上,腰身笔直,威势十足。抬眼看向赵佶,嚷声道,“陛下,臣有事,臣率麾下剿匪不易,各部伤亡惨重,还望朝廷能多加抚恤。此外,最近渭水决堤,关中水患严重,还望陛下能将杨邦乂大人借臣一用,臣自当感激不尽!”
什么叫扯谎,这就是,天下间能把谎话说的如此大义凛然的,恐怕只有当今秦王了吧?赵殿下所言好像不假,可又假的很,定北地剿匪功劳甚大,可伤亡惨重如何得来?什么多加抚恤,摆明了就是要跟朝廷要辛苦费嘛,哼哼,你秦王殿下坐拥关中,养的可都是私兵,要给辛苦费,自己开啊,怎么还找朝廷要钱?明知道定乃心腹大患,朝廷和官家还赏赐钱帛,真把朝廷当成蠢蛋了?还有那个渭水决堤,更是可笑,关中那破地方水量充足的时候都很少,你要说渭水水位浅了许多还有人信,可要说渭水决堤,蒙谁呢?渭水在哪,就在关中腹地,长安核心地带,哪里要是发了大水,关中早就难民丛生,拼了命往外跑了,好像最近没听说过关中那边有难民啊,倒是那个什么京师大学堂建设的如火如荼的,大肆在全国招生,还什么只看资质,一旦入取,无需费用,弄得一些寒门子弟争相涌向关中。
嗯,总之从哪方面来看,秦王府都不像缺钱的样子,而且朝廷也实在没理由给钱啊。宫梻心中暗道一声古怪,赵有恭明知道跟朝廷要钱没戏,为什么还要张嘴呢?赵有恭不是蠢货,相反还很聪明,低着头眼角撇过,看到赵有恭嘴角得意的笑容,突然间,宫梻有点明白了。如今田虎和宋江已经解决,还剩下淮西王庆和江南方腊,尤其是江南方腊,势力雄厚,当是最难啃的,换句话说,这可是剿灭方腊最好也是最关机的时刻。如果此时传出朝廷不顾兵卒伤亡,不予抚恤,会是什么后果呢?在前方将士尤其是不同兵卒心中,他们可不知道定于其他兵马有什么区别,他们出身低微,也不懂得那么多大道理,总之,你不体恤定,其实就是不体恤剿匪将士,这对前线将士的军心,可是非常大的打击,那时赵有恭在使些法子招揽军心,就太简单了。
想通关节,宫梻赶紧抬头冲赵佶使了个眼色,可惜赵官家会错了意,还以为宫梻要他打死也不能松口呢。于是乎,赵官家咳嗽两声,捏着嗓子面带苦色道,“秦王也知道,最近民乱四起,耗费甚广,如今户部和各司也是匮乏的很呢,所以这抚恤一事,就过些日子再说吧。至于杨邦乂,既关中有难,着他去帮扶一下也无不可。”
赵官家说话很有艺术性,听上去软绵绵的,态度却很坚决,总之,你要杨邦乂可以,给你便是,要钱,嘿嘿,没有。
本以为赵有恭会争辩几句的,哪曾想赵殿下豪爽得很,还敲敲脑门,拱手道,“倒是臣愚鲁了,如此,不劳陛下费心,臣自当补足抚恤一事,不让我部与河北将士白白流血。”
嘶,赵殿下此话一出口,殿中不少文臣武将全都蒙了圈,唯有宫梻,眉头紧皱,好不焦急。如今赵有恭说出这些话,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没奈何,宫梻只好出列拱手道,“陛下,臣前些日子曾与三司诸位大人商议过,眼下倒是能分出一笔财帛,所以抚恤一事,倒无需秦王殿下操劳的。”
宫梻如此说,赵佶可就诧异的很了,虽然不知道宫梻为何会如此,不过赵佶还是选择了听从,点着头笑道,“如此,就依宫学士之言!”
虽然得了钱财,赵有恭却绷着脸盯了宫梻一眼,本想阴一次赵佶的,却让宫梻给看破了。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虽然朝廷不可能给太多钱,但苍蝇再小也是肉嘛。
朝会结束,赵佶与几位宠臣回了御书房,房间里宫梻将赵殿下的诡计说了一遍,如此一来,蔡京以及赵佶等人才知道差点上了赵有恭的恶当,于是,赵官家气不过,站屋里跳脚大骂。不过赵殿下可没心思关注这些,他此时已经悄悄地来到了步武厅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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