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可不会有什么仁慈之心,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怎么能放过?那些受伤的吐蕃士兵反应不及,立马就被后边的定士兵挥刀砍杀。百夫长们慌忙指挥着吐蕃士兵组建一条防御带。可惜那仓皇建立的盾牌阵哪里挡得住铁滑车的冲锋。一条条口子被撕开。那些赶来的骑兵也没能幸免。战马接触到铁滑车,能安好的又能有几匹?
恢恢战马的嘶鸣声不绝于耳,整个吐蕃大军乱成了一锅烂粥。塞勒班脸色死白,几欲昏厥,知道汉人酝酿着阴谋诡计,可哪里想得到定的反击会来的如此猛烈,竟让勇士们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此时想要全部撤出去已经没有可能了,塞勒班也是统兵多年的将领了。此时要走,就必须有壮士断腕的决心才行。
眉头一皱,他严令道,“库鲁查,带着你的人从侧面迂回,给老子把汉人牵回去。”
塞勒班也是够狠,他看得到在定后方有一面大旗,那里一定是秦王赵有恭呆的地方了。杀赵有恭,已经没有可能了,但是冲击后方。定定然要回援中军,也许那样前去冲击后方的库鲁查和他的三千骑兵很可能会全军覆没。可要是能救大部分人,也是值得的。用三千骑兵换七千步卒?值不值?如果放在平时,一定是不值的,别说七千,就是换两万也得考虑一下才行,骑兵是战略兵种,不是用来拼命的。可现在,步卒就是比骑兵重要,在接下来守卫安多城的战争中,步卒要比骑兵重要太多了,守城靠的是人数,人越多越好。
库鲁查没有多言,拔刀领着部下骑兵朝格桑山高坡冲去,虽然道路崎岖,颠簸不堪,但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来必须硬着头皮往上冲。库鲁查也有点小聪明的,他看到定与大军绞杀在一起,便故意避开,上了高坡就往西边跑,沿着高坡脊梁,绕过整个战场,才向着大军后方赶去。库鲁查的大批骑兵行动,杨再兴不可能不知道,他与刘錡交代一番,自己分出三千兵马回援中军,不管怎样,殿下都不能出事的。
两千多骑兵沿着高坡脊梁扑上来,赵有恭暗自点头,塞勒班也不是泛泛之辈啊,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唯一一个扭转战局的方法,也算不容易了。敌人汹涌而来,赵有恭并不害怕,他慢慢拔出那把墨色秦王刀,指了指远处的骑兵,傲然道,“岳飞,可斩此人?”
“殿下放心,末将绝不辱使命!”岳飞年纪轻轻,可俨然成了定中举足轻重的猛将,他张弓搭箭,狼烟见如流星飞过,直朝着库鲁查额头钉去,狼烟四起的战场是,杀声震天的环境里,库鲁查能捕捉到这一箭,绝对算是一员猛人了。他往后一样,左手一探,竟硬生生将那支狼牙箭我在了手心,这一下,可真是技惊四座。岳飞的箭术那可是仅次于史文恭的猛人,臂力更是无人能挡,可这一箭警备库鲁查硬生生接住了。不过库鲁查并不好受,如果能有选择的话,他一定不会选择握住箭矢了,这一箭又快又狠,力道惊人,手心火辣辣的,虎口发麻。
岳飞冷哼一声,当即收起长弓,领着千余名锐锋营士兵迎了上去,一照面,岳飞就盯上了库鲁查,刚刚着实栽了面子,必须找回来才行。银枪飞舞,将库鲁查压制的抬不起头来,库鲁查并不弱,可刚刚接那一箭吃了个暗亏,到现在手心还火辣辣的疼呢。交锋没有一刻钟,杨再兴的援兵就堵住了后方,这下子库鲁查就慌了,心思一乱被岳飞逮住机会,一枪刺死在马背上。锐锋营和杨再兴带回来的援兵将两千多吐蕃起兵堵起来打,这地方本身就不利于骑兵冲锋,以至于有些吐蕃士兵甚至主动跳下马背当了步卒。不过即使这样,也避免不了被定围剿的命运,这地方是逃也逃不了。
虽然剿灭了库鲁查所部骑兵,但少了杨再兴的几千兵马,刘錡那边终究是有点捉襟见肘的,一个不查,就被吐蕃人冲出一条路。逃命中的吐蕃人发挥出了高原子弟特有的优势,那就是耐力足。定虽然经常性的越野跑,可那不是在高原气候下,这种高原气候,哪是短时间能适应的?吐蕃勇士们还有点恍若梦中的感觉呢,之前还嫌汉人跑的跟兔子样,可这才过了多久,逃跑的人换成了自己,而且这逃跑的速度比兔子还兔子。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人要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塞勒班逃的好好地,结果马蹄子才在小石头上,马腿一下子折断,好在塞勒班本事大,否则非被摔成残废不可。没了战马,又不好意思抢士兵的马,硬着头皮跑吧。眼看着就要回到安多城了,却又异变突起,一阵隆隆的马蹄声从西边传来,没多久,一队银甲骑兵在阳光下驰骋而来。看到这股骑兵,塞勒班身子一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次他连逃跑的心思都没了,面对这股骑兵,疲惫不堪的勇士们怎么逃,越是逃越是被人轻松砍杀。什么情况是骑兵最喜欢的?就是你用两个大脚板在前边跑,我骑着马在后边追。安多城附近多山,偏偏附近平坦得很,十几里草原,足够骑兵砍杀一路了。
苍天,汉人的骑兵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为什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安多城西北,定会飞,那战马还会飞不成?塞勒班哭丧着脸望着安多城方向,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安多城内的人能反应及时一点,尽快出兵救援,否则真的要葬送在此地了。塞勒班注定是多想了,此时的安多城早已不是吐蕃人的天下了,就在塞勒班领着大军出征后不久,阿杜玛就暗中让人放开了安多城南门,自己的亲信几千人也悄悄地从南门撤离,就在阿杜玛离开后不久,一支汉人大军突然出现在安多城南部,这支大军由一员上将统领,此人身材魁梧,手持一杆方天画戟,一番砍杀下,有入无人之境,直杀的安多城守兵哭爹喊娘。塞勒班那边还没败,安多城内的守军就先败了,有些人还想逃出安多城给塞勒班报信,提示他往东边逃,最好逃到达木城去。可这些传信的人一出城就被吴玠所统领的骑兵截杀个一干二净,所以到现在塞勒班还不知道安多城已经易主了呢。
定中,要论骑兵运用,当属吴玠,至少现在还无人能出其右,就是近两年对骑兵运用突飞猛进的杨再兴也多有不如。看着塞勒班的疲兵,他嘴角翘起,满是傲然之色。其实早就可以对塞勒班发起攻击的,但吴玠一直在等,直到吐蕃人希望就在眼前时才杀出来。人,一旦满怀希望的时候,又彻底绝望,会是什么反应呢,大多数人都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现在的吐蕃人就是如此,他们太累了,连唯一一点希望都破灭了,还怎么打,现在最好就是祈求能够死的痛快一点吧?
这一场杀戮一点都不惨烈,古镇骑兵驰骋而过,无数吐蕃士兵像稻草一样倒下去,就连城主塞勒班也没能幸免,当安多城北部没了活着的吐蕃兵,这一场格桑山恩恩怨怨总算结束了。
吴玠吩咐士兵们打扫着战场,对吴玠来说,安多城一战只是他此生微不足道的一战,当年武州城大战,远比这激烈多了。可是对于那些吐蕃人来说,安多城一战,无异于是转折之战,这一战,北部屏障彻底被击垮,接下来,逻些城和匹播城就裸露在定眼前了。
宣和七年腊月初六,定再下安多城,消息传出,举世震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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