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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赵桓的保证,童贯心中长舒一口气,没一会儿,赵桓就将守在外边的杨莲喊了进来,“杨莲哪,你给童枢密安排一个住处,务必保证童枢密的安全。告诉曹炳和黄裳,若是童枢密出了什么事,朕就拿他们是问。”
“是,官家放心,小人这就去安排”拱手施了一礼,便领着童贯离开了紫宸殿,就在童贯离开后不久,柴可言便施施然的走了进来。赵桓正头疼呢,一看到柴可言,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赶紧起了身让了个座,“郡主,你那边如何了,现在外边闹得越来越不像话了,还有很多朝臣也上了折子,要朕斩了童贯。”
“放心吧,楚王府那边已经答应帮忙阻止宋江入京了,不过童贯这事,楚王府还不想插手。所以啊,能不能保住童贯,就看咱们自己了”柴可言话刚说完,赵桓脸上就浮现出一副失望之色,单靠着他们的势力,不可能拼得过赵佶和赵楷的。一时间,赵桓安静了许多,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椅子里唉声叹气。看赵桓如此,柴可言心中就来气,忍不住斥道,“你给我抬起头来,记住,你现在是大宋天子,不是以前那个一无是处的太子了,你的一言一行,都可能影响到许多人。你要是怕了,还如何斗下去。就算对方势力强大,又有何惧,你做事情不能动动脑子么?”
柴可言毫不客气的指了指赵桓的额头,一番讥讽的话语,说的赵桓脸色铁青,却又反驳不得,最后,只能喏喏的气道,“难道你就有什么好办法了?”
“哼,蠢不可及,楚王府那边已经答应牵制宋江了,四姐儿也不可能主动挑起汴梁内乱。你还担心什么?虽说那李师师不帮着保童贯,可别人未必知道,只要定主动牵制宋江的兵马,在外人看来。楚王府已经和咱们站在一起了,对于童贯之事,也自然有所收敛的。”
听着柴可言的叙述,赵桓久久不语,好一会儿才琢磨过味儿来。好像柴可言说的非常有道理啊。李师师说不帮忙,可这事别人不知道啊,定既然已经帮忙牵制宋江兵马了,还会在童贯这个问题上产生分歧么?估计大多数人都觉得楚王府在童贯一事上,会和朝廷站在一起的吧?想通其中关节,赵桓喜笑颜开,“郡主,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当然是好好利用下楚王府的影响力了,赵凌好事没做多少,可是他的恶名能帮咱们不少忙的。接下来。不要管童贯了,先拿下李彦和李邦彦,至于罪名吗,这二人缺德事做了那么多,随便两条就能打入死牢。到时候,本郡主倒要看看赵楷会怎么办!”
如今很多事已经不是秘密了,李邦彦那可是赵楷的人,而李彦也是赵佶留在宫中的最后一个心腹,动这两个人,道理很简单。就是俗话中的对子。你动童贯,我动李彦和李邦彦,看看谁舍得了。柴可言有很大信心,赵楷应该不会放弃李邦彦的。再怎么说,赵楷在朝中的影响力大都来自李邦彦,如果就这样舍掉李邦彦,其他依附之人会怎么想?倒是李彦,好像赵佶未必会保啊。
说了就去做,赵桓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太学生还在领着百姓们向朝廷施压,这边赵桓就举行了紧急朝会。朝会一开,文武百官分居左右,这些人可都是心怀忐忑的,不知道官家想做什么。杨莲展开一副圣旨,慢慢宣读起来,“圣天子令,近日得多家百姓报,有大学士李邦彦,内监局副总管李彦,二人多年来强占民田,逼人丧命,博得财产无数。按大宋律,将二人看押天牢,择日待证据确凿后,交三法司会审,斩于南城菜市口。”
一篇圣谕读完,宛如一颗炸弹在殿中炸响,将所有人炸的晕晕的,本来二李还是小得意的,打算看热闹的,可谁想到大朝会讨论的不是童贯,竟然是他们俩。李邦彦和李彦被点名,二人自然是慌的,另外还有一个人也不太好受,这个人就是梁师成。殿外禁军应声走进来,吓得二李趴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求饶,文官首位的赵楷看得头皮发炸,他可没想到赵桓会来这一手,这简直就是耍无赖啊。他自然不能看着李邦彦被带走的,所以赶紧出列拱手道,“陛下,臣有话说,既然二人罪名并无真凭实据,就先押入大牢,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草率么?并不算吧,既然有问题就先关起来吧,有道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真没什么事,朕自然会放了他们,来啊,先将二人押入大牢。在牢内期间,未经朕之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赵桓态度异常坚决,摆摆手,殿中禁军便将哭丧的二李押了下去。这下殿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文物群臣紧闭嘴巴,大气都不敢喘。能站在皇宫大殿的,又有哪个是傻子?给二李的罪名都是虚的,只有最后一句话是真的,换言之,官家想让二李死,那就能找到证据,如果不想让二李死,证据自然不会存在。官家这是在向太上皇和郓王殿下宣战呢,拦在中间的人铁定不会有好,见二李被押下去,许多官员已经开始犹豫不定了,如果二李真被处死,那岂不是说官家占据了上风,看来到底投向谁,得好好地琢磨一下了。官员们犹豫不定,不做出选择,柴可言就算达到目的了,这些随风倒的墙头草,很容易争取过来的。
朝会散了后,柴可言以皇后的身份亲自来到了皇宫南门,此时百余名太学生端坐于地上,有的人手中还捧着一张纸,上书“严惩童贯”四个大字,四周都是围观亦或者为这些太学生助威的百姓。真要说起来,大宋朝还真够民主化的,就眼前的景象,有点后世大学生游行示威的架势。要赶走这些太学生非常容易,只需要出动禁军就可以,但这绝不是柴可言想要的结果,她需要让童贯活下去,但绝不是以这样的方式活下去。用了兵,势必将自己放到学子们的对立面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今日柴可言一身华贵的牡丹淡白色宫装。褙子外罩着一件灰色披风,长发挽做一个美人髻,玉面不施粉黛,清冷的面容带着几分圣洁。当她来到南门外。吵闹的太学生也安静了下来,因为没有人愿意热美丽的郡主生气,哪怕童贯正是被新的皇帝藏了起来,他们也不愿意连累美丽的郡主。
柴可言巡视四周,美眸中散发出一种无形的气势。抬手间,属于皇后娘娘的威仪尽数展现,“你们不好好在太学院学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你们要好生记得,朝中的事情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只有好好学习,将来才能报效大宋,为我大宋献出一份力量。”
清冷的话语从柴可言口中传出,落在旁人耳中,却是悦耳至极。陈东皱了皱眉头,将手里的纸压在脚下,起身拱手施了一礼,“回禀皇后娘娘,学生等人也是气这童贯作恶太多,才忍不住来宫门前吵闹,为了我大宋百姓能讨个公道,还望陛下和皇后娘娘莫要护着童贯匹夫了,有如此奸贼当道,才是我大宋最大的耻辱。”
陈东可是得了赵佶的吩咐。总之无论如何要做掉童贯,所以就算皇后娘娘亲自出马,他也绝不能后退。看着陈东坚定的目光,柴可言不喜不怒。轻轻点了点头,她也不回答陈东,而是对着场中所有太学生大声道,“本后知道你们的心思,那童贯早年间贪赃枉法,作恶颇多。几次私心,更是累得我大宋十几万边军丧命,真可谓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柴可言此话一出,可以说是满座皆惊,陈东半张着嘴,眸子里闪过的全是疑惑,柴可言到底想干嘛,她不是要保童贯么,怎么说出这种话来,简直是匪夷所思。陈东如此反应,柴可言内心淡淡一笑,就这点小把戏还想难住她柴可言?
“本后所言,你们可以细细听一听,这童贯可以说有十恶不赦之罪,不仅仅童贯,梁师成、高俅这些人身上哪个不背负着几件学案?按律法,他们当斩,可是你们想过没有,现在是什么时候,女真人就在黄河北岸,此时此刻,作为我大宋子民,都有守土之责。童贯是个罪人,他当死,可为什么不能让他戴罪立功,哪怕在守卫汴梁城的战斗中死了,也算是奉献了一点力量。可是一刀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你们以为官家就一心护着童贯么?童贯之前所作所为官家一清二楚,但是官家和你们不一样,他要为整个大宋考虑,如果杀了童贯,能保我大宋百姓平安,杀他十次又如何,可是杀了童贯有多少好处?没了童贯,原西京禁军谁来统领,你....他....还是让官家自己?所以官家给童贯记了罪,让他待罪领兵,请看”说罢,柴可言抬起右手,身后两名内是太监捧着一份圣谕上前,来到近前,那内侍太监直接将圣谕交到了陈东手中。
陈东有些慌了,他不知道圣谕中写的是什么,可是本能的感觉到这份圣谕对自己没有好处,柴可言不容陈东多想,伸手示意道,“陈东,就劳烦你为大家读一读陛下的圣谕吧。”
“是”陈东无法推辞,慢慢展开圣谕,只有聊聊说句话,却让陈东心里打起了哆嗦,他不想读,可在场有几百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呢,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已经有些同窗忍不住催促道,“陈兄,你快读啊,陛下到底是何意思?”
陈东拖延不下去了,只能嚷声读起来,“圣天子令,查童贯贪欲过重,北地征战,因一已私欲,累大军惨败。政和四年,征讨西夏时贪墨军饷,于老家置办良田,私吞他人房产,致使家乡三户人家惨死。童贯之罪,罄竹难书,按律当凌迟处死。但念及统兵有道,蛮夷在侧,正是用人之际,准童贯戴罪立功,若立功,留其性命,遣回老家,若无功当数罪并罚,交由三法司审判,南城街口凌迟处死。”
一篇圣谕读完,陈东就像吃了死苍蝇一样恶心,他知道,这一局赵桓和柴可言胜了。正如陈东所言,那些学子以及百姓们开始议论起来。很多人已经同意圣谕上所写了,如果童贯真的能为大宋做出贡献,也不乏是一件好事啊。更何况,童贯不管立不立功。都是罪责难逃,最好也是回家养老的结果,这样的贼子,离开朝堂,也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