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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气的俏脸含煞,伸手一推房门,砰地一声,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将赵桓吓得打了个哆嗦。当看到是柴可言走进来,才松了口气,只是柴可言并不想让他好过,指着赵桓的鼻子怒骂道,“赵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女真人已经打到汴梁城外了,你不想想如何阻敌,竟躲在这里唉声叹气,你要不是个男人,本郡主不介意去找赵楷。”
柴可言是个聪明的女人,他知道赵桓这辈子最嫉恨的人是谁,不是赵凌也不是赵佶,而是自己的三弟赵楷,因为赵楷打一生下来,得到的关注就比他这个太子多得多。柴可言更不介意被赵桓看扁,反正是找男人,找谁不是找,如果能驯服赵楷,与赵楷合作,不也是一样么,只不过控制赵楷的难度大很多罢了。不过眼下赵桓是想不到这些的,他能想到和感受到的,都是汹涌而来的屈辱。这辈子被三弟赵楷压着一头,自己的女人还给自己戴绿帽子,越想心中火气越大,抬起头来,狠狠地盯着柴可言,手握拳,猛地捶在桌案上,“你胡说八道什么,朕是不是男人要你胡说,柴可言,朕告诉你,早晚有一天你会付出代价的。”
赵桓毫不掩饰自己对柴可言的恨意,真的恨这个女人,当年东宫之内,就是这个女人和赵有恭厮混在一起,此事不少人都知道,一想起此事,就觉得自己是个笑话。面对赵桓的威胁,柴可言嗤之以鼻的笑了笑,“不错,终于有点男人的样子了,还会发怒就好,既然觉得自己是个男人。现在就去召集群臣议事,至于你我之间的事情,等你什么时候有能力了。再说这话吧!”
柴可言冷笑着离去,她不想跟赵桓说太多废话。女真人来到城外,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刺激了赵桓一下,柴可言接下来去找的就是帝姬赵福金了,优雅的御花园里,满是春光,美丽的风景中坐着那位风华绝代的帝姬。赵四姐儿成熟了,她已经不像年轻时随意展露心意,所以她的笑容更加珍贵了。在大宋朝。像帝姬赵福金这样年龄的女人算得上大龄剩女了,可是谁又能说得出什么?别的女人是嫁不出去,她是嫁不得,也许是上苍嫉妒她的容颜吧,有着与杨婼然相媲美的容貌,却没有杨婼然的服气,每次有了心仪之人,自己的心上人就死了,还死在自己最尊敬最亲近的兄长手上。几年风光,更是几年的心理历练。如今的帝姬心机之深,连柴可言都有些忌惮。
“四姐儿,今日姐姐找你何事。想必你心中很清楚吧?”柴可言屈身坐在赵福金身旁,她觉得赵福金应该明白话中意思的。如今女真人就围在城外,城内守军只有三万余人,靠着这些人拱卫汴梁城,难度太大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召勤王兵马,不过勤王兵马心思不一,尤其是宋江以及江南兵马,大都是赵楷的人。赵楷绝不会冒险让自己的人马跟女真人拼的。
赵楷的人排除掉,剩下的就是宜阳侯刘彻的兵马了。所以只能来找赵福金。对柴可言的来意,赵福金大致能猜得到。她现在也处在犹豫不定之中,她并不想舅舅过早的参与到汴梁城的纷争中来,这一次女真人围城不比上一次,让舅舅领兵前来,万一累的他老人家兵败被杀,如何过意的去?其他人勤王有着这样那样的利益,唯有舅舅,只是想保住她赵福金,舅舅越是如此,越是不想让他冒险,可是汴梁城的形势十分危险,由不得不考虑。
“馨儿姐,你说这次女真人还会像上次那样离开么?”悠悠的叹口气,赵福金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浓浓的忧思,仿佛万千愁绪集中到她那绝世的面容上。柴可言轻轻地皱起了秀眉,今日之四姐儿可不像往日的赵四姐儿啊,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柴可言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女真人到底抱着什么目的,谁能说得清?听探子回报,女真人好像又增兵了,不仅仅完颜宗翰手下多了两万兵马,宗室大才完颜娄室也带领会宁府兵马赶到黄河渡口,也就是说一天之后,汴梁城外将聚集十三万金国士兵,而汴梁城呢,仅有几万可战之士。答案是肯定的,可是这个答案太伤人了。
“蛮子这次兴师动众,几乎倾尽了全国兵力,看来是轻易不会返回了。所以,四姐儿若是为了汴梁百姓好,就让宜阳侯领荆湖路兵马驰援东京吧!”
柴可言言辞诚恳,这么久,她还从没有这样软语求过人呢,至少在柴可言看来,她完全有能力说服赵福金的,四姐儿再怎样,也是为了汴梁好,为了大宋好,在大难来临时,一定会摒弃前嫌,拱卫汴梁城的。赵福金低着颔首,任由春风扑打着脸庞,她现在耳中还在回响着柴可言的话。女真人增兵了,光汴梁城附近的兵马就足有十几万,汴梁城还如何守,除非牛皋会全力东进,与女真人展开决战,可是没有凌哥儿的命令,牛皋会这样做么?一瞬间,柴可言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汴梁城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让舅舅来送命呢?
起了身,赵福金将后背留给了柴可言,“馨儿姐,你觉得汴梁城能守住的希望有多大?哎,你去找三哥儿吧,他愿意不顾一切与汴梁城共存亡,小妹又有何惧,如果不能,小妹又何必拖累舅舅死在城外呢?如今,只剩下舅舅了,小妹不想他老人家也出什么事!”
赵福金的话,无异于给了柴可言最明确的答案,呆呆的看着赵福金远去,柴可言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复杂之色,真的是越来越看不透赵四姐儿了,她竟然如此想的。柴可言不会去找赵楷,如今这位郓王殿下想的恐怕不是如何拱卫汴梁,而是怎么离开汴梁,去其他地方自立为王吧。只要能逃出汴梁城,东京城破。对于这位郓王殿下莱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最好皇室一脉被一网打尽,那样就没人跟赵楷争夺皇位了。郓王府。一切的一切都如柴可言所想象的那样,赵楷集聚近臣。商讨着逃跑大计。虽说早就给自己留了后路,但眼下的情况并不乐观,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女真人增兵的消息并不是秘密,如果真的等到女真蛮子的援兵到了,到时候完颜宗望依靠着人数优势将汴梁城围死了,那他赵楷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李邦彦刚刚经受了一场打击,精神状态差得很。现在女真人又这么一闹,就更是提心吊胆了,他现在恨不得赶紧飞到关中避祸,可惜秦王殿下的意思很明白,要他老老实实的演无间道,胆敢私自离开,杀无赦。李邦彦不想死,看所有人都沉默不言,他有些焦急的说道,“殿下。不能再等了,事不宜迟,今夜就离开。”
“今夜就走?”赵楷还有些犹豫。毕竟自己从小到大都在汴梁城里生活,这里一草一木都有着很深的感情,自己这一走,可是要害了整座汴梁城啊。赵楷知道,自己离开并不是简单地少了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对于汴梁城来说,在危难时刻,一位亲王殿下趁早跑路,影响是深远的。最重要的就是士气。
“走”李邦彦犹豫了一下,看看屋中其他人。觉得不是太放心,上前两步。弯着身耳语道,“殿下,你好好想想,如果你现在逃出汴梁,赶往应天府,只待汴梁城出事,再高举大旗,谁还能阻你的路?殿下,你蛰伏如此久,为的是什么?有句话叫无毒不丈夫,大好男儿,当断则断,否则必受其乱!”
李邦彦很能蛊惑人心,他这一番话算是挠到了赵楷的痒处,多少年了,还不是为了登上那个宝座么,如今机会来了,再不能放过了。眸中神色越来越坚定,很快赵楷重重的点了点头。子夜时分,汴梁东城墙落下一道绳索,悄无声息的,赵楷以及李邦彦离开了汴梁城,而此时负责监视郓王府的供奉司还全无知觉。第二天,曹炳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儿,因为今天一早就是朝会时间,要讨论如何退敌的事情,可是到了巳时郓王赵楷还是没有出现。到此时,曹炳觉得出了问题,虽然监视郓王府的人说当事人从没有离开过,但他还是决定亲自拜访一下郓王府。巳时未过,曹炳领着一队禁军来到了郓王府,陪同曹炳一同前来的黄裳紧皱着眉头,他总觉得这样拜访郓王府实在不是什么好事,谁能确保郓王赵楷将来就没法坐上那个宝座呢?如此得罪,不是是福是祸啊,“曹管事,你是不是多心了?”
“希望是某家多心吧,哎,黄兄,非常时刻,我等当尽职尽责才好,郡主神目如电,不是那般好敷衍的”曹炳又何尝愿意往深里得罪一名亲王,只是职责所在,不得不如此啊。
曹炳和黄裳一到,负责监视郓王府的供奉司高手从暗处走了出来,曹炳沉眉问道,“郓王殿下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王府?”
“回曹管事,确实如此,现在郓王殿下还在书房内呆着”那人回答完之后,别说曹炳了,就连黄裳也大皱眉头,赵楷又不是铁人,怎么可能一夜待在书房里。更何况赵楷是个非常讲究生活品味之人,万不可能一夜不睡,窝在书房里看书写信的。曹炳的脸阴沉了起来,转过脸照着那说话之人就是一个大嘴巴,“蠢货,郓王殿下一夜待在书房里,也算正常么?”
曹炳可没心气骂人,他加快脚步,径直来到了书房,踹开房门,曹炳和黄裳就是一呆,房间里确实坐着一个人,而且这个人与赵楷有着七八分像,可也只是像而已,这绝对不是赵楷,看看此人瑟瑟发抖的样子,哪有半点亲王的气势。看着那人,曹炳阴森森的问道,“郓王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