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惠守在一边,掩嘴轻笑,刘妃娘娘无人时说话总是这般随意,偏偏殿下还不是个较真的人。赵有恭白了小刘妃一眼,佯怒道,“你这女人,蠢的跟猪一样,哪个会想你?”
刘妃脸色瞬间黑了不少,桃花眼水汪汪的,小嘴抿着似乎要吃人一般,“哼,真是没良心,看来这儿子你也不能抱了,省的长大了如你一般无情无义,惠儿,快抱着陛下去里屋。”
文惠抿着嘴倒是想去接,赵殿下伸手比她快多了,左手揽着孩子,右手挠着小刘妃的细腰,“你可不就蠢得跟猪一样么?呵呵,什么时候了,还不让人送些吃食来!”
小刘妃微微一愣,貌似真的把这茬忘了呢。暖香阁里,赵有恭陪着小刘妃吃了一顿温馨的家宴,可惜,到底不如小刘妃清闲,饭后刘妃娘娘躺在榻上自得的很,赵殿下却不得不趁着雨停离开暖香阁。看着男人的背影,小刘妃不忘嘱咐道,“别忘了早点回来,奴家等着你!”
声音脆耳妖娆,十分诱人,只听声音,就能想象到那幅画面,粉色纱帐,一个水一般的女子若隐若现,肌肤胜过白雪。赵有恭当然很想享受的,只是诸事缠身,有的事情还不能假手他人。一直离开延福宫,向左来到了禁军指挥司,得到通报后,杨再兴迎了出来,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指挥司大厅。如今已是子夜时分,整个大厅里只有杨再兴与赵有恭二人,此时杨再兴神色凝重。俊逸的脸庞绷得很紧。赵有恭示意杨再兴坐下后。方才小声问道,“绍烈,地牢建的怎么样了?”
“已经修建完毕,末将已经验看过了,地基用是块打造,四周砖墙牢固,非常保险,只需殿下一声吩咐。就可以投入使用”杨再兴口中的地牢可不是皇宫天牢,更不是开封府大牢,这座地牢秘密修建,位置就在禁军指挥司北边,延福宫东南方,一座坚固的地牢,仅仅是为了囚禁赵氏子孙而用。赵有恭不会杀了赵楷和赵构,可不代表会留给他们东山再起的机会,一座密密地牢,可以阻隔他们与外界的联系。以后再想兴风作浪,就是痴心妄想了。
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手指不断敲着椅子把手,赵有恭并没有急着回复杨再兴,过了好一会儿,才笑问道,“绍烈,你觉得派谁主持地牢事务比较好?”
地牢之中,看守的可都是皇族子弟,放出一个去,就有可能造成巨大危害,所以主持地牢事务的必然是信任之人才行。这种事本来该赵有恭亲自点人的,其他人发表意见,颇有点僭越的意思,杨再兴很犹豫,他心中不明白,殿下应该早有人选才对,为何还要有此问呢?仿佛是看出杨再兴心中的犹豫了,赵有恭挑挑眉头,和颜悦色道,“绍烈,你我虽为主仆,实为兄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问你,也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而已。”
“殿下,那末将就斗胆说上一说了,像郓王、康王这些人,就算入了地牢,也不可能像普通囚犯那样对待,平日里还不能亏了他们,若是对他们太过,又容易被士林抨击殿下不念亲情,毫无仁义。对他们好一些,还不能让这些人生出其他念头,主掌地牢的人还要时刻忍受着他们的刁难,实属不易。末将思来想去,倒是有一人颇为合适,殿下可否考虑下帝姬呢?”
杨再兴话中里里外外透出了许多事情,看守地牢,必然是可靠之人,这个人还不能对牢里的人太差,听上去很简单,实则非常难做到。杨再兴自认为自己是没法做到的,若是他守着地牢,估计没一个月,就忍不住修理赵楷这些人了。赵楷和赵构被关起来,就是为了堵住士林的嘴,打骂过重,于赵有恭名声不好。所以,看守地牢,实际上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杨再兴做不到,其他人也做不到,唯独帝姬赵福金能做到。作为皇室子孙,赵福金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兄弟,也能忍受兄弟们的责难,恰因为帝姬不希望皇室再起纷争,她也会在照顾兄弟的基础上,严格看守天牢,不给他们逃出去的机会。
杨再兴所言,与赵有恭不谋而合,在指挥司内敲定细节之后,赵有恭才回到暖香阁内陪着小刘妃胡天胡地。次日,雨过天晴,秋风如刀,似冬日里的寒冷席卷汴梁城,叶儿开始变黄,花圃里的花苗垂着脑袋,毫无生机。一曲琴声,凄凉如水,就像赵福金此时的心情。一身素装,不施粉黛,却不减颜色。感受到身后有人,回过头,小嘴嘟着,眼神中几分幽怨,几分欣喜,“凌哥儿,你昨夜便回了,却现在才来。哎,淮南的事情了了,三哥儿和老九也被你带回了京城,想必以后再没什么事情能难住你了吧。”
赵福金一直生活在皇宫里,不代表她不明白其中道理,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赵有恭这次来肯定与兄弟们有关系。赵有恭点点头,伸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去,宫女太监们哪里敢不从,行了一礼,哗啦啦离开了房间,同时杨再兴也派人守住了房门。坐在屋中,看着眼前的四姐儿,就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心中有一种轻松感,“四姐儿,莫恼呢,倒不是不想见你,实在是太累了。哎,你先坐下吧,为兄跟你商量些事情。”
赵福金点点头,舍了那张古琴,乖乖的坐在赵有恭身边,“凌哥儿,你说吧,可是事关三哥儿他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