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是萧芷蕴一句话而已,最终能够决定的还是秦王赵有恭,要是秦王殿下不同意,怎么办?
“公主,你能做得了主?”耶律奉喜似是询问,又像是在警告,萧芷蕴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男人,“耶律将军,你真不认识他?”
嗯?耶律奉喜这才留意到萧芷蕴身旁的男子,只见这人身材魁梧,器宇轩昂,虽然长相清秀,可眉目之中流露出一股强烈的气势。如此年轻俊雅,又有如此气势,天下间能有几人?耶律奉喜不是傻子,当即退后两步,单膝跪地,双手平托,“大辽乌烈部耶律奉喜,参见大王!”
“耶律将军请起”赵有恭微微一笑,这个耶律奉喜是个聪明人啊,虽然有些圆滑了些,但也是个可用之才,至于许给他一个东胜州,也没什么问题的,东胜州虽然牧业达,但也是无险可守,耶律奉喜要是不听话,随时都能灭了他。而且萧公主也不是什么善类,凭着她的威望,估计不出半年,耶律奉喜的部下就会变成彻头彻尾的乙室军。
耶律奉喜投靠,接下来的事情就方便许多了,商议一番,拍拍手,房门被人推开,看到来人后,耶律奉喜差点没惊得尿了裤裆,因为她看到了萧远山。听闻萧远山死于雁门关,怎么现在又活过来了?当年大辽第一高手,竟然守在门外,呵呵,刚刚他耶律奉喜要是没有答应的话,估计现在已经成为一具死尸了吧。公主还是那个公主,心思缜密,做事果决。
萧远山看了看耶律奉喜,眉头一挑,嘿嘿笑了笑,“耶律老弟,你现在过得不错啊!”
“咳咳”耶律奉喜好不尴尬,当年萧远山如枢密院做虎营统领的时候,他耶律奉喜屁都不是呢。要不是萧远山在雁门关出事,估计现在乙室军大将军的职位应该有他的份了,毕竟,萧远山可是萧阿刺的死党。“萧将军,真没想到,小弟还能再见到你。”
“嗯,萧某也没想到呢,好了。不说啦,以后你我兄弟,当尽心为殿下做事才行”说着,萧远山重重的拍了下耶律奉喜的肩膀,这一巴掌可是加了不少力道,拍得耶律奉喜脸面扭曲。萧芷蕴假装没看见,让萧远山警告下耶律奉喜也好,省得他以后做事再收着。
六月二十,上京临潢府古应坊,由于古应坊就出在东西大街中间。所以成了皇族兵马于耶律乙辛争夺的要点,经过一天的恶斗,双方疲累不堪,都跑去歇息了。丑时中,到了换班的时间,耶律奉喜亲自领所部亲信来到古应坊接下防区,丑时末,耶律奉喜领兵偷袭南边的辽兵,结果偷袭不成,己方打败。随后耶律乙辛的兵马追着败兵占据了古应坊。拿下古应坊后,耶律乙辛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这到底是怎么事,耶律奉喜吃错药了。竟然如此近的距离搞偷袭,结果还把古应坊丢了。古应坊得到的太容易了,甚至都觉得会不会藏着什么阴谋诡计,耶律乙辛让部将萧楷到处检查,几乎将古应坊搜了个遍,都没找出什么异常。
天亮了之后。耶律乙辛一拍脑门,暗骂一声糊涂,耶律奉喜不是耶律余睹的死党么,耶律余睹身死,那家伙还有什么必要为耶律洪基卖死命。耶律乙辛自以为得计,当即招呼众人,于午时突破古应坊,大军直接杀向皇宫大内。得知古应坊丢弃后,耶律洪基气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王八蛋的耶律奉喜,为什么把古应坊留给耶律乙辛,如此一来,耶律乙辛的大军岂不是可以直接攻大皇宫宫城了?
耶律洪基想的一点都不错,不到午时,耶律乙辛的近万大军就涌入了皇城附近,这个时候,耶律洪基也慌了,他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写信给福州防御使孟霄,乌州防御使郑吉木,这二人可是耶律洪基一手提拔起来的,对耶律洪基那是忠心耿耿,一听有被破的风险,于是点齐兵马率军援上京。孟霄和郑吉木这一走,完颜晟自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当即率兵占据三州,并下令后方黑河军、瓦剌军全部驰援东部三州,仅仅半天的时间,完颜晟就在临潢府东部扎稳了篱笆。总之,孟霄和郑吉木走的容易,再想来,就得看天意了。
大辽皇宫分为外城和内城,历经几代也曾做过几次翻修,所以城高墙厚,防御能力不会差,再加上耶律洪基收缩兵力,将近六千兵马集中到宫城之内,所以任凭耶律乙辛如何叫嚣鼓劲,也没能突破外城。耶律洪基和耶律乙辛对峙下去,对赵有恭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他需要尽快突破宫城,趁乱救出萧观音呢。要怎么破城,还得找萧远山,因为萧远山年轻时曾经当过皮室军副都统,参与过宫城翻修。不过此时萧远山正在别处盯着耶律奉喜,只能让萧峰过去找。
“殿下,公主,宫城西面应该更容易破,当年建宫墙时,末将记得就属那里没打石基,末将已经让耶律奉喜想办法调到那一片去,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正如萧远山所说,临近酉时的时候,西城墙传来了一阵喝骂声,原来不知怎么事,那一片城墙塌了,耶律乙辛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当即派人一窝蜂的朝缺口冲,很快就将西边的兵马赶到了内城中。大辽皇宫比不了大宋宫殿,虽然五脏俱全,但面积太小,耶律乙辛没用多长时间就占据了外城。这个时候,耶律洪基终于体验到了末日的感觉,那些守在内城的皮室军也同样是士气低落,毫无战意。
夜里戌时刚过,内城南门突然打开,原来是皮室军都统霍飞廉降了,他这一放开内城城门,整个内城也就不保了,耶律乙辛为了能一举夺下内城,下达了一道命令,只要攻进内城,宫里所有财宝都是士卒的。有这一条命令,耶律乙辛所部兵马就跟打了鸡血一般。叛军入城,赵有恭等人很顺利的混了进去。
整个内城厮杀声不绝于耳,那些辽兵砍杀过后就忙着去抢东西。反而没人愿意去浣衣宫了。浣衣宫是什么地方,那是冷宫,是洗衣服的地方,傻子才会往哪里去抢东西呢。
浣衣宫内。萧观音跪在香案前,在她面前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一把尖刀。外边的骚乱声越来越近,她也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真是没想到。才过了多久,整个时局会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连大辽皇宫也被叛军攻破了。虽然说过许多气话,可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她还是想到了死,不为耶律洪基,仅仅因为她是拔里氏的公主,太后萧燕燕的后人,拔里氏的公主可以不提枪不骑马,但绝对不能丢了拔里氏的骄傲。萧观音很怕死。一只玉手抚摸着冰凉的剪刀,整个人微微颤抖着。这一刻好想有人能救她脱离苦海,亦或者,来一个人一刀杀了她。想到被乱兵俘获后,可能遭遇的结局,她脸色煞白。
契丹,是个崇尚勇士的民族,虽然一直学着汉家文明,可骨子里依旧留着草原子孙的血。在这里,胜者为王。强者为尊,女人只是胜利者的玩物。
咚咚咚,厮杀声更近了,可听见那些躲在浣衣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凄厉的喊声。可惜钢刀不会留情。终于,门破了,轮到她萧观音了,很怕,她全身颤抖,可一想到将要遭受的屈辱。可能会十几个男人爬过,她觉得那比死还可怕,如果终有一死,不如体面地死,至少,留住拔里氏最后的尊严。目光里闪过一丝坚定,握紧剪刀,狠狠地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