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暗中恩结好予,将他放在暗处出其不意,不是更有用处。。”
“他私底下的经营和交通手段,鲁白眼早就盯上了,只是没有合适的由头,那些人生怕挤了自己位置,合伙压着而已”
“毕竟这山上最多的就是武夫之辈,真正合用的文僚幕佐屈指可数。。”
“而在其中,能够通熟文书,还会经营和物造,更会理帐的人,别说是本部和别部,就算梁山内,也找不出几个把。。”
“所以你那番结缘,算是抢了先手,我这番算是摊开来说了。。”
“这样其他人的试探手段,也就使不出来了。。”
“这山中,不是什么人都有耐心和你一样,抱着善意去凭心结交了。。”
“另外那些人,也等不及了。。”
宴厅中正是脸红耳热畅饮正酣的时间,随着大首领和少量人的退场,剩下的其他人也终于放开了胸怀,和最后一点拘谨限制,起身端杯换盏摇摇晃晃的迈开步子,呼朋唤友的到处串席勾连。
各种喝的酩酊大醉,然后乱吼大叫着发酒疯,袒胸露背的东倒西歪,乃至一言不合饱以拳脚,然后打成一片之类各种刷下限的宴席上,很容易让人头昏脑涨呆不住,
再加上一些同样是文员资辈的,糟老头猥琐大叔什么,时不时考过来围着套交情,我实在招架不住,跑出来清静一下,顺便释放下腹中压力,我却看见一个熟人,
前义军头领将岸,他满脸忧郁和失落的表情,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喝闷酒。我多少了解过他的近况。
虽然添为军师的近从头领,看起来颇为风光体面,但是他现在这个副都头,堪堪卡在梁山中层的末位上,而且不是正军之序,而是作为编制不定的私属之列。
私底下,手头管领还没有超过五十个人,身边除了死心跟随的王佛儿外,也就剩下十几个旧部,根本谈不上得力或者有所作为的程度。
相比之前统领上千人,自专一方的义军头领。可谓是天壤之别。自从降服了梁山之后,他得力些的部曲,都被拆散指派到别部去,别说联系,就算是见面也未尝有过。
更可况,被军师选为近从头子,虽然有一些特权和便利,但是也绝了正常途径追逐功名富贵的机会,毕竟作为梁山唯一的大军师的护卫,需要他们上阵搏命的纪律和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平时更对是站班和支派什么的杂事。
这对颇有野望和诉求的将岸来说,无疑是一种束缚和挫折。
“将头。。”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避让开,出声招呼道,
“千万不要这么叫了,,”
看到我,他倒也不意外苦笑了下,摇摇头。
“还是唤我将都头,或是将兄把。。如今你我都没什么差别,大可平辈论交了”
“毕竟,这山上还能见到的熟人,也寥寥无多了.”
“你晓得么。。”
他低头叹息道
“曹犊子他们好几个人,都死了,。。”
我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他忽而打断
“不是死在战阵上,而是夜走山路失足跌死的,还有醉酒头倒在马槽里溺死,被门柱倒下打头死的。。”
“若不是我有心打听,偷偷看过了尸身。。”
“谁会想到,这些健壮像头牛的汉子,身上全是殴伤和淤紫,死的时候口鼻里还留着血块”
说到这里,他用通红的眼睛,瞪着我。
“你信么.反正我是信了”
我默然无语,梁山权利争斗的黑幕,已经波及到这些边缘人物了么,那我还真是幸运的。
“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想,是不是我害了他们。。”
他有些自暴自弃的摇头摆脑道。
“我羡慕你啊,这一身本事到哪里,都少不得派上用处的。。”
“不论谁当势,都不会刻意针对什么。。”
说到这里,他再次意气消沉下来。
“你还的记得当初那位公公么”
我想了想重新开口道
“。。”
他突然抬起头来,有惊异的望着我
“这位贵人,还好生活着,现下正是是梁山的座上宾。。”
霎那间,我在他脸上看到诸如悔恨、愤怨、不忿等丰富多彩的表情
既然有这个机缘遇到将岸,我干脆稍微透露了一下自己的发现,然后被他各种感激涕淋,拍胸膛,握臂膀的,发誓要报答一二。
毕竟,看起来有些东西,我们的私下立场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