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服深绿色,给银带,金夸九章……”
然后由司仪内官,端过一个漆红银线的盘子,拜行大礼接了下来,才算结束。
按照朝廷的武官体制,从六品下振威校尉算是我的军衔和阶级,也是制定俸禄薪饷的依据;飞骑尉是我的勋职,代表某种嘉勉,在没有具体职位的情况下,也是公开场合的正称;而右千牛卫下左司阶,算是我挂名的职事和领兵的资序。
从今天开始,我直接跳过从军头到士官、再到军将的诸多堪磨和经历,直接算是一个高级军官了,距离将领的基本门槛——诸军郎将、卫官,也不过剩下一两阶而已。
更关键是,获得这个正式军将身份的掩护之后,就不用在寄名在东南行司后军置制的麾下,可以名正言顺的蓄养家将募集部曲,作为亲随和卫士。
拿着印绶到兵部,取了新的腰牌和凭身,满身轻飘飘的回到家里,却见家中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不由有些奇怪,我不是已经派人先行一步,送回消息来了么。
突然空中传来砰砰几声爆响,我一个激灵,本能的伏低身体,想要寻找遮蔽物。却听到小女孩儿,忍不住窃笑的银铃脆声。
然后,发现空中飘下来的是花瓣雨和五颜六色的碎纸,彩绸带,不由苦笑了一下。
“你们还真是给我一个惊喜啊……”
“恭喜升任军职……”
“愿武运长久……”
“功勋无量……”
“光荫门楣……”
“家世宏远……”
一片恭贺声和讨喜的话语,几乎是此起彼伏在荣达的庭院之中,我这才看到躲在楼上窗台和露台,走廊过道间的人头和探出的身影。
然后下人和家将们,几乎是抬着各色的桌案和用具,以及大量盛着烹煮食物的盘盏碗筷,在庭院中迅速布置成一个简单餐会的场地。
在我有些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小桶或是大坛装的酒水,也被抬了上来,谜样生物领头,高高举起一个装着冰糖雪梨水的银杯,高声道。
“让我们尽兴庆祝把,”
一片轰然欢呼雀跃的,几乎要讲房顶掀掉的应和声。
在这种自酌自饮尽情宣释的气氛下,就连平日里不轻易动容的韩良臣,也放下矜持露出某种微微放松的笑意,而像是了结了一番心思的风卷旗,则面红耳赤的到处去找人拼酒;
至于伯符,他关了一肚子慢慢的酒水之后,又偷偷溜出去,用他自己的方式进行某种消遣和释放了。
然后我重新找到了,躲在角落里,笑眯眯做壁上观的某个身影,潜步上前,一个飞扑突然举抱了起来。
“你、你、你放手”
被我突然袭击的谜样生物,顿时涨红着脸道,然后她有些自暴自弃的停止挣扎,侧头靠在我怀里。
“仅限今天而已……”
“嗯
轻轻哼了一声,然后咬着她晶莹圆润的耳廊,想要继续做些什么,却发现阴影中一双眸子正盯着我。
“阿萌?”
谜样生物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从我怀里挣脱下来。
“宗藩院已经通过我家袭爵的报备,”
片刻之后,她重新恢复了从容淡定,在家庭成员的会议上,宣布到,只是耳根的红晕,还没来得及消退而已
“但是要按照惯例,向国朝敬奉当年三成的出产……作为贡税”
“恭喜恭喜……”
我真心的祝贺道,这也意味着她拥有了日后掌握家业的大义和名分。
千万不要小看这种东西,越是保守封闭的地方,就越是重视这些,因为这是这些唐人诸侯藩属,开拓海外而建立有效统治,和维系国人凝聚力的理念根基之一。
而按照国朝体制和梁公留下的祖宗成法,亲贵外藩的女性也可以有条件的拥有相应继承权,只是在政治权利和职务上,要受到限制和削弱。直到她成婚后,才有另一方配偶,权代管和行驶这些权利。
而且所继承之名爵、田土、产业、户口之属,如若没有直系后代的话,也是必须回到本家的,作为配偶只能享受顺延一段时间的收益权。这也是为了保证嫡出血脉,不被随意废立的重要依据。
最关键的是,这种继承制度在分封诸多外藩的早起开拓时代,有效避免了大量因为绝嗣和意外,造成领地传承危机,保全了藩主的家名和传承。
就像当初我出奔广府的时候,赚取第一桶金的本钱,也是来自家臣代为打理的母家嫁妆,
相比宗藩院关于讨逆战争的闹哄哄过场,另外一些小议题和裁断,就更显得无关紧要或者无足轻重,用陈夫人的话来说,就是赶上好时机,而自然水到渠成了。
比如,通过某个外藩家主,将大半的领地和产业,交给自己某个女儿的备案登录等等。
又如批准婆罗洲会馆,作为本洲各藩在官面上唯一的代理和交涉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