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不改色的摆手让传话的人留下,然后拜别那些坐在临时的前门驻地里,各种皮笑肉不笑,相互扯淡不止的官军将领们,仅带了两名护兵和一名专业人员,秘而不宣的来到了兴华门外,
这里算是宫门被破坏的最彻底的一处,因此我将杨再兴他们安排到这里,只是以防万一的打算,没想到真有收获。
“你是怎么发现他们不对的啊……”
我有些惊讶的问道
“也不是什么……”
新任的第三矛队队正杨再兴,有些赫颜的挠挠头道
“只是觉得他们太爱于净了些……”
“折腾了这一晚,大家都是灰头土脸的,他们们这群人,居然”
居然是这个理由,我顿然心中有数了,哪怕身在逆境困局,也要努力保持某种形体,这种无意识的小习惯,意味着我似乎撞到什么有来历的大鱼了。
“带上来把……”
我见到这些家伙的时候,个个身上伤痕累累,就像是放到面粉里滚过的脆皮炸鸡一般,满头满脸都是粘固成块的白灰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们无一例外的特征,就是眼睛血红的就像是一连通宵十几个晚上的深度网瘾患者。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一片静默,还有人在往地上吐沫子。
显然没人愿意回答我,我示意了一下,我的护兵顿时从人群中,生拉硬拖出一个看起来最年轻,也看起来脸色惨白,身体素质最虚浮的家伙来,强行拖按着对方的手掌,平摊在一个铁毡上,用布带固定好。
然后我对他们介绍起,正站在一边,甚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
“这位是明辉,从军前是地方上最好的皮匠,最擅长切割分解活物身上的小零碎了……”
他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脸,的对众人亮出他的吃饭家伙,那是一大排插在皮质围兜上,各种打磨的寒光闪闪的小工具。
然后他对我点头示意,挑出一只尖头小锤,对着铁毡上的一只手指清脆的敲下去。
嗷,所谓十指连心,霎那间被捆在铁毡上的那个年轻人,像是菊花中箭的兔子一般,差点脱出护兵的控制,跳了起来,而眼泪鼻涕一把慨然而下的锥心之痛,让对方发出不似人类的怪叫声,也闻者的寒毛都忍不住竖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其他人,也有些激动和骚动起来,至少最冷静的人也忍不住面皮抽动了下,没法无动于衷的样子,似乎有戏啊,我轻摸下巴道:
“继续……”
明辉又掏出一把带钩尖的剪子。
“够了……”
其中最年长的一位,突然抬头开口道
“你想怎的,”
他似乎是甚有威严和权信,那些人的鼓噪和骚然,顿时平复了下来,有些难以置信的都纷纷望向了他。
“什么……”
“大人……”
“什么,就这样认栽了……”
我实在有些意外的支住下巴,掏掏耳朵,难道这些家伙都是名不符其实的样子货。
“难道你们不应该严防死守,受尽折磨也不肯招认么,”
“须得等我用刑实在熬不过,连整死了好几个人,才有人泄露少许口风么
“这个剧本不对把……要不我们重头再来?……”
我呶呶嘴巴,护兵换过另一只手,然后明辉继续举起锤头。
“且住手……”
对方翻了个眼白,脸上露出某种匪夷所思的表情,然后变成某种微微然的惊悚。
“请先给世子疗伤,再听我招认一二……”
世子,这个称谓一下抓住了我的耳朵,不由让人眼睛一亮,在天南之地有资格被叫做这个尊称的,估计也只有那位叛党首逆——通海公的嫡子把,
看来我随便抓个家伙,就能扯出这种身份来,这真是时来运转么。
“既然萧宣赞在你这里,我也没指望这个身份能藏得多久……”
萧宣赞?,我面上不动声色耳朵动了一下,我身边似乎藏个有来头的家伙
“但你也无须声色俱厉,或是惺惺作态了……”
他昂然道
“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好了就怕你身卑禄微的,实在担待不起”
“好”
我重重击了一下手掌。
“我也最喜欢畅快直言的人了……”
“来人,给他好生包扎一下,再弄点吃的,别帐侍候……”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