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习习,鸥鸟清鸣,吃足风力而鼓起大半的白帆猎猎,和船身起伏破开浪花的哗哗声响中,我已经舒服的躺在了随着甲板摇曳的吊床上,一边享受着风吹和阴凉,一边用折叠的刀匙,享受这有些走味的水果罐头。
大多数人都因为各种昏船或是翻浪症状,躲在底舱里各种挺尸了。
事后才知道我们需要搜索和护送的那几个人的身份,其中包括了广府派来的一名海兵署副总监苏轼,兵部左侍郎兼西南水师观阅使周敦颐,一名西海道的水师都督冯克。
这位苏副监大人在海兵总署一正四副的资序中排名第三,是专职负责所有海兵队后勤总务和日常输送调配的直接管理。
而那位兵部左侍郎,作为兵部的一级次官,也是可能继任尚书的热门人选,同时他兼任的西南水师观阅使,虽然只是个临时差遣,但却可以直接影响到,西海道三大主力舰队,十几支地方驻泊水师,五年一期的考绩年评结果。
至于这位水师冯都督,虽然品秩位阶排在最后,但他是这支水师的直属上官,也就是真正意义上能做主的人。
所以无怪那些水师船队拼了老命,一波波送人上岸,哪怕用不着陆战的水手来补充海兵队,不惜炮击城区和民宅,也要想办法把人弄出来。
真是命运坎坷的“大人物”啊,据说他们只是随行调动的水师船队,路过驻泊本地以舟船劳顿为由,受邀上岸接受招待和宴请。
谁想在官军云集的重地,会发生哗变和兵乱,结果被当成重要人质和筹码,差点被扣住,好不容易损失了绝大多数随员和跟班,才脱身出来。
先前他们已经在海兵队的护送下,且战且走冲到了港区外围,结果遇到了另一路,前来抢劫的官军,差点被冲散,不得不重新退回到城区去。
因此,且不管他们私底下是如何的性情和态度,至少明面上恩结拉拢人的作秀功夫是很到位的,连带我们也受了不少好处。
除了水师现场兑现的诸多承诺之外,我们还收获了,来自大人物的感谢和赞赏若干,不过对于这些在位的当权者的人情什么,不要指望太多,随着时过境迁,或许就变成被遗忘在记忆角落里,无关紧要的小结。
特别是对于你的需求和价值,随着环境和条件变化,发生贬值之前,所以我还是尽量趁热打铁,将之变成更加现实的东西,比如五只三千料的水师后勤伴随的辎重船,两条已经达到使用年限,而“海损”掉的两桅三帆式轻巡斗舰,当然是没有任何武装的。
随船若干就地退役的老海兵和水夫、船工,数组有经验的水师操炮手一年借用期,以及导航、测量,修造的相关专业人员数十名等等。
为此,本来我可以丢下港区内,那些多余的百姓和俘虏,用水师给我征集来的船,带着部下们先走的,但我鬼迷心窍似的有多留了好几天,做了一些计划之外的事情。
比如,在海兵队的协助下编管那些逃亡的居民,从中动员和组织人手,封堵仅有的几座城门,制造出足够的隔离带和缓冲区,用强制性的佯攻和骚扰,阻止城中仍旧数量不少的乱兵,逃散流窜到城外去。
为此我甚至用十几门便于机动的水师小炮,建立一支联合机动部队,然后在城外的几个出口处,虚张声势的树起旗帜和营地,然后将斩获的首级,像是树苗一样的用长杆竖起来,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新生丛林。
至少对方暂时被吓阻住了,或者他们对我们这只部队已经有了足够的深刻认识,偶然尝试着派出成建制的人马,就在几响炮声轰鸣中,忙不叠的缩回去,似乎在坚固的城壕里,才能找得到某种安全感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