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了却(1 / 2)

剩下来的时间,我在藩主老爹的要求下,又前往内陆的蒲宁山下,祭告了位于当地的罗氏家庙,然后,我还要前往位于抚远州城的祖祠,进一步的告慰先人,增制家谱什么的。

据说在那里,供奉着罗氏历代先人的神牌,和他们所用过具有某种纪念意义的器物,现在也要添加进我的。

其中,本家的渊源最早可以上溯到数百年前的天宝末年,时有关内策卫出身的一名小校,罗氏子讳先字,随圣驾出奔西狩。

正逢尚且还是一名卒头的梁公,崛起于道途,蒙上皇和太子信重,一路护驾西幸,一路收拢残兵溃部,罗氏先人亦有幸添为麾下,奔走驱策。

后来开元天子禅位于乾元上皇,分置南北两路行台,将士中有思乡不愿前行着鼓噪,遂别立一部别号“游击军”,以罗氏先人自告奋勇留下来统领,以周转腾挪于关内沦陷之土,手举乡野义勇之士,为来日反攻之内外呼应。

后来梁公光复馆内,游击军于地方可谓出了大力,重归麾下后颇成气候,这位罗先公自此辗转征战飞黄腾达,创下了龙武系五大源流之一的游击军一脉

后来梁公一路攻战至登州,又以游击军旧部为先手,渡海克复安东,包抄范阳叛军老巢的后方,这位罗先公也以中郎将职衔,转任安东守捉,兼横海军副使。

待到安史叛军残党尽数覆灭之后,以游击军为主的安东特遣军,也就地招徕人口,屯垦拓殖,改土归化,驯化各族,罗氏先人也转任安东都护府营田大使,权平卢节度副使,侵并大氏渤海而威临金氏新罗,继续在海东北隅开疆拓土,时称安东大营。

因此,最终这位罗先公,在安东任上退休致仕时,已经是食实邑三百户的黄县公、安东副都护、权尚书左仆射,开府仪同三司,

身边的家眷亲族部曲门人就此落地生根,开枝散叶于安东各州,遂有安东藩罗氏的源流,亦称安东大罗氏,或是辽郡罗,我被安排去洛都求学游历的时候,就是假寄了这家远宗的名头。

然后这位先人生平最是尊崇梁公,在长子因地袭爵为辽郡经略,次子入朝为宿卫官后,待三子睿德冠礼,令转投南海都督府为家臣,遂有本家的源流,也是为今硕果仅存,为数不多由梁公年代延续下来的初代家臣之一,史称五脉八叶。

而到了本房的先祖嘉德公一代,于众多臣班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当时初代幕府的肱骨之臣,方才作为南海梁朝开国时的八大世臣身份,分藩海洲,亦称婆罗洲小罗氏、繁衍至今支系甚多,但以本家为嫡流。

只是,我没想到这场简单无趣的祭礼之行,居然还有别样的意味,抱病同行的老头子只留下我两在内室之外,几乎是神神秘秘亲手向我展示了,罗藩家庙之中所隐藏的一个秘密。

一样让罗氏本藩能够在本朝兴衰起伏之中,长期置身事外,或是历经纷乱而再度起复,却没有被剥夺和削减领有的一个重要凭据和保证,

据说是随先代的启年公一同带回领地来,连当时的广府朝廷也要有所忌惮,而不愿意更多追究的某种事物。

某种程度上说,这可是比什么免死金牌或是丹书铁卷,更加给力的东西,当然,对我来说这种东西不到走投无路,还是尽量避免使用,继续保持其神秘性和威慑力什么的比较好。

回来之后,

我坐在空空荡荡的小书厅里,百无聊赖的巡看和把玩着老头子各种收藏和陈设的,等着一个人的到来。

仅仅几个昼夜,罗氏大宅虽然大多数人物景色依稀,我只是整理修缮了我曾经居住过的小院而已,但是很多事情却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比如那对似乎自觉大势已去,躲在自己宅院里,被人刻意遗忘的那对母子

随着通报和开门的声音,那个女人带着某种复杂的表情,这些天来第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不施粉黛的素颜,看起来苍白憔悴了许多,还有细细的纹理显露出来。

“其实,眼下你还有最后一个机会。”

我手上揣摩这一卷书贴,轻描淡写的道”什么。“

她闻言吃了一惊,却是满脸警惕的看着我,后退了两步倒撞在墙上才停住

“比如以私下相求为借口,利用这么一个独处的机会,”

我开始某种思维发散道

“彻底放下脸面和尊严,撕烂你自己的衣裙,自残身体,然后想办法与我纠缠,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然后抛弃名节和所拥有的一切,将我拉下水,赌一赌我家老头更愿意相信谁。”

“或许还有那么一点概率,可以给我泼上一个病中不孝,丧心病狂欺辱父亲妾侍的污水,然后给你儿子创造继承家业的机会。”

至于我的言中之意,倒不是什么空穴来风,有数百年前唐太宗,高宗之类的天下人,各种以身作则的佳话和典故珠玉在前,后世臣子和民众也同样沿袭和继承了某种令人喜闻乐见,可歌可泣的堪称矽统素材的风尚和故事。

按照海藩中的传统,同样沿袭了大唐数百年某些遗风,因此相比家名和血统之类的大义大节,个人名教和私生活什么的,反倒不是特别被看重。

比如为了防止家业继承的纷争,或是被外部介入的机会,有时候海藩的家庭里会格外鼓励,具有血亲名分的下一代相互结合;

或是继承人收纳亡故父亲的妾侍,继续抚慰她们新寡的身心,同样也是一种不算罕见的事态,基本上只要没有当事人出首来闹,或是做的太过分以至于不可收拾,家臣和国人们也不会太过重视这些私生活上的小节,而国朝也会尊重海藩的传统和意愿的视而不见。

“你……”

她目光激烈的闪烁了一下,然后像是被正中要害的,露出某种震惊和失落的表情。

“怎可如此,羞辱于我……”

“我……却不会如你所愿的。”

随即她又强作镇定的喊出声道

“当然了,我也很怀疑这么做的效果。而且我也不是束手待毙毫无准备的人。”

我并不理会她,继续推理加yy道

“更大的概率是,我家病重的老头没法作出决定,就被这个噩耗当场气死

“而你们失去了最后一点依仗,陷入只能任由我鱼肉的境地。”

“或者,你可以尝试利用近身的机会,用身上的额尖锐之物来刺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