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战淮北九(1 / 2)

我突然重重的打了喷嚏,似乎是有人在念叨我了么,就不知道是谜样生物,还是抱头蹲,或是阿璐呢,我眼前转过几张笑颜如花的脸孔。

“涌桥之战,帅司投入步军六个营头,约八千人,马军一营,约伍佰骑,

“又有神机军两团,以火巢车、手炮队分属左右翼护……”

一边听着第五平给我做军地情报的归总,从中分析和判断帅司的动向和局势消长,一边手中继续用小鱼于,逗着趴在膝盖上,作为新玩具的小猫崽“薛定谔”,作为战地闲暇难得消遣,

虽然这只小东西皮毛还没长出新的,依旧是坑坑洼洼的,全身团起来也只比巴掌大点,但是已经相当具有活力和精神了,似乎挂在马背上的颠簸,丝毫没有影响它玩耍的情绪和兴致。

“遂大破北兵万余人……杀获过半,余皆散不可追……”

我看了眼第五平一板正经的面孔,突然想起过去在洛都的种种。很难想象,数年前我们一起逃出洛都的时候,满脸悲愤和哀伤,信誓旦旦要为那些死去的人,讨还一切的情形。现在慢慢有些接近,我当初对他们许下的诺言了,他反倒是平静的不得了了。

扫荡了毫州全境之后,在永城县和麻浦城驻扎下来的我们,似乎又被人给冷落和遗忘了。

接下来又是护粮巡道,又是筑垒设卡,或是肃清地方,或是哨粮,或又是追缴盘踞山林的北兵残余,诸如此类只能把部队暂时分散开来使用的,相对琐碎繁杂的外围任务。

让我一度恍然有些错觉,似乎有回到天南州在善后留守司的旗号下,厮混日子的短暂岁月。

相比之下,

这段时日下来,东南路的北伐军几乎是捷报频传,先是承德军统将杨恭复夺取颍州全境,于汝阴镇俘获颍州镇抚刘威,淮北转运使朱寿延,度支判官石

又有泰宁军统领孔纬渡海沿袭了海洲,夺去了新港、郁洲、东海县(今江苏连云港附近)等要地,自此青徐镇的海路防线大开;

新军右厢第六将李从立的游弋部,潜袭泗州而斩杀泗城镇守使刘让,逼降徐城、虹县、临淮的守军大小四部;

右骁卫中郎将韩建,于俑桥关大破徐州军一部,阵斩北朝兴武军兵马使张婵,宿州讨击使卢弘,俘获六千众;

在此情势之下,青徐镇所属的涟水防御副使徐耕、静海军都虞侯韦昭度,在昔日同乡淮南降将唐友通秘密劝说下领兵反水,杀预宿防刺史兼淮东观察使骆显,引南兵过淮,自此淮河防线的最后一个坚持的据点宣告沦陷。

就在这一个接一个的捷报中,对于青徐镇的大包围网,在一点点的外围到内线的蚕食渗透中,慢慢的收紧起来。

根据我的简易幕僚班子,对于东南路的塘报分析,除了我们这些些警戒外围兼打酱油的部队,以及那些维持江淮大后方控制区的少数武装力量之外,前沿军行司已经在徐州——淮北沿线这里,嵬集至少十一个军、镇,二十多支部队的旗号。

为此从海陆聚集而分屯于濠、楚、寿等州境内的人员、物资不计其数堆如山积,就是为了彻底决定淮北道的最终归属,以及打开进入河南平原的大片坦途。

乾元年间划定的淮北道,囊括了后世河南、安徽、江苏三省部分地区,地势上山地丘陵纵横起伏,河网密布湖泊片,亦是界分南北的天然阻隔,

因此,虽然看起来道路纵横,但是真正适宜大规模军事行动的坦途大道,也就那么几条路线而已,而以传统南北大运河为骨于和枢纽的青徐一带,从地理走势上看,无疑是进取中原最好的坦途和途径,

因此,青徐之地也是历朝历代,南北反复争夺攻守胜势的焦点和四战之地,因而直取徐州也是堂堂正正进军,毫无投机花巧和回避手段的阳谋之略。

只是这个打的热火朝天的大战场,暂时还没有我们的份。

按照前沿军行司给我们的唯一指令,就是战区外机动游弋,待机阻截山(南)东道过来的别镇援应和北朝偏师,如果遇到难以力敌的大队人马,则据要牵制和拖延,避免影响到正面战场的布局和变数。

似乎失业网担心我们又一次独走,擅自追击过境,连机动防御和击敌追缴的范围都规定下来,只许向西线的陈州和北接的宋州有所动作。

虽然令人有些灰心丧气无趣得紧,但好歹通过用正编。辅军、散卒三序搭配组合,分成若于部的轮流行动,在各种拉练和度强度战斗中,磨练出更多的默契度来。

副将辛稼轩、将虞候赵隆、参事官陆务观等人,也被我一一打发出去作为监理官,随这些临时混编部队一起行动,之前随大队行事时,我独断专行下的居多,倒是没有多少他们发挥和表现的余地了,也乘机混熟基层,接接地气。

而留在驻地的我,也不是随便就气妥,甘于平凡寂寞的人,既然短期内正面战场上难有建树了,那我就于脆别出蹊径在别处另想出路,正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郑艇哪里的随军商团,却给我送来了一些利好的消息。

然后我专门沉下心来,一边历练部队,一边通过指示和影响后方的驻留商队,与那些二三线的友军,做起互通有无的生意来,连我部的几个主官,相应的人脉关系渊源,也被充分利用起来。

对于这一点,除了出身优越的陆务观,以不务正业之嫌而持有保留态度外,包括辛稼轩、赵隆在内其他人倒是坦然接受了从中有所出力,并且因此受益的结果。

其中最意外的是,将虞候赵隆因此私下突然来找我,很有些掏心窝子的说了一番宽慰我的肺腑之言:

说这其实是一件好事,没有必要介意太多。身为一军之长,既不私下谋求进益,也不聚敛财帛于私囊,凡有好处尽散与部下,这在开国鼎业的时期,足以成为一时人臣、军家的表率,但在格局已成的承平知世,就未免有些不合时宜。

就算是在大梁成百上千的军将中,我这种类型也可以说是过于反常的异类了,至少我还有个藩家的背景,有足够的底气和本钱,可以不惜代价来打造名声,但过于爱惜羽毛的结果,则很容易不见容于上司、同僚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