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战淮北十四(1 / 2)

恍然已经三百章了啊,嗯嗯,很有些唏嘘啊。

虽然先负后胜,捡了不少好处,但是相比军中上下参杂着反思的些许乐观情绪下,随后的判断分析,却让我们这些知情人人乐观不起来了。

因为,审问俘虏很明白的就得到了,这八千人马只是先头部队的消息,再对照领军者的身份和职阶,这意味着什

南朝的统将身份,已经比得上一个江淮地方的小镇守,所谓打了下的还有老的,那很可能下一步过来的,便是由节度使或是都督级别统帅下的,来自河东道数倍于此的大军了。

更何况,这只先锋兵马,是穿过原属于江西招讨行司所在的,所谓中路战区而来。因为某种受到鼓励的竞争和较劲的关系,各路大军交流的层面,还仅限于高层次的协调,天知道他们那里究竟发生了事情。

这种责任和于系,却不是我们这支人马,可以担待的起的,须得第一时间驰报前沿军行司才对。

然后第一时间开始备战备荒,储集物资,征发民夫,修缮城壕,设立更多的临时烽燧和警戒点,通报附近的友军,不管他们信不信,当不当回事,自己重视起来就好了。

关于苏长生养好伤之后的将来安置,我也初步想好了,

苏长生的这段潜伏和逃亡的经历,不能白白浪费,我打算让他尝试着参与,我私下策划的反间和谍报部门,虽然目前才不过十几个人,由童昊为首,在军中做着一些,日常秘密监察工作。

不过他们固然有足够的执行力,不过在职责上的想象力和开放性,就明显缺乏一些主观能动了,更适合在制定的框架下行事了,因此还需要一些新血和思维上的拓展,作为互补,以适应未来发展的需要。

比如:已知的那些对我犹有恶意的北朝追索者,就不可不防,虽然现在在纷繁错杂的前线,众多军队之中拥有相对的安全,但并不能保证就万无一失了,因此所谓防患于未然那是远早越好。

徐州,桥市,稚溪镇最后抵抗的防线,随着不堪重负而轰然坍塌的牙城城墙,而宣告彻底沦陷,仰天而起的滚滚烟尘之中,大队顶盔掼甲的官军,已经迫不及待的冲进呛人的飞扬尘土中,留下漫天的厮杀和哭喊声。

而运河之上,数只满载的车船,也在努力驶离岸边,却遭到调转了方向的炮垒和车弩的打击,虽然他们手脚并用着拼命想离开战场,为此不惜剁掉那些跳进水里,攀附在船边苦苦哀求的逃亡者手臂。

大团的水花在这些船边喷溅起来,然后很快就变成某种粉红的颜色,紧接着一只完成转向的车船,突然像是被重重的推了一把,从船尾的转轮位置崩裂绽放开来,然后迅速的斜斜向上敲头倾覆下去,只剩下蝼蚁般漂浮在水面上的人体。

然后另一艘车船,也没能逃离厄运,沉重的弹丸几乎是在甲板上人堆中弹跳反射开来,妖艳的血浪绽放让加班几乎为之一空,车船慢慢停了下来,只剩下周边漂浮的残肢断体,随着血色的泡沫,荡漾开来。

又有一艘车船,被抛投的火团击中侧面,霎那间成片毫无闪避而着火的人体,像是雨点一般的纷纷坠进水里。

最后一艘车船慌不择路的撞上还在燃烧的残骸,损坏了传动机构后,不得不连同上面的人一起搁浅投降。

新军第四将刘延庆,已经领受了新得命令走出来,却看到大道上突然驰过插着小旗的数骑信兵,不由多看了几眼,却发现了自己熟悉的旗号。

一面是从属于新军左厢游击部,大团红色火焰中交叉着两只银色雷霆的风雷旗,以及另一面数团粉色肉垫的猫爪旗,这也意味着,这不是普通的例行通报往来,而是主将附署保证的要紧事项。

不由让他心中一动,停下脚步

“去打听一下……”

他对着亲随吩咐道。

“有什么事情发生……”

前沿军行司的临时驻地中,一个负责传奏的高级武官,将一份眷抄过的附件,放在某位轮值的行军长史案前,

“是新军第六将的急奏……”

这位长史翻看了一下,拿起来走到里间的位置,对着两位当值的帅臣道。

“是使君吩咐过的,所以特来禀告一声……”

“哦,怎的说来……”

其中一位抬起眼皮道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新军左厢日前在毫州北境,击破了一只来自河东的边兵,杀获总计六千人……”

长史顿了一下又道

“是以请求行司增援毫州,巩固接壤防要,以防后续的北朝人马……”

“河东?,那不是中路军的攻略方向么”

这位帅臣垂下眼睛嘀咕道

“难道是越境来袭的……还有呢”

“此外,左厢部与过境的江西招讨部,因为斩获而起了纷争,扣下了对方一团人……”

长史继续道来。

“这么说,中路军的人马,已经开始伸手过来了么……”

另一名没开口的帅臣突然道,相比前一个消息,这位显然更在乎后面的内容。

“这个罗有德,就算放到了边缘之地,也不见得消停么”

“若是中路行司有人前来交涉,就告诉他们……”

“新军乃是直属资序,帅司只有调遣之权,须得向大本营去申诉好了……”

半响之后,这份奏报,就被放到军前架阁库,数量最大的日常类存档里去,

当久违的战火,终于逼近了徐州城后,城中刻意维持出来的十几年虚假的和平和安宁,也终于被打破,

他们可以假装遗忘和忽略城内城外的差别,但却不能对逼近的敌人,无动于衷。

身陷囹圄中蔡元长,也从满是腐臭、霉味和阴暗潮湿的,慢慢的走了出来,缓缓的舒展着身体迎接着久违的阳光和新鲜的空气。

昔日聚会的东林社和前面的小印坊,早已经被荒废坍塌不堪了,只剩下枯败的藤架和那对剥落斑驳的门楹:风雨家国几个依稀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