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防御过目一二……”
我接过手一看,却是一份相当潦草的手书,或者说是一份草就的手令,写这字的人很有些漫不经心的态度,不过边角上签押的朱印,就让人不由郑重其事起来。
居然是当代澄海公的私印,大意是支派某个家臣并家将若于,作为他的代表,前往军前差办重要事宜,有司及驻军可与便利行事。
如果单单是这份私印,也就罢了,问题,我还看到了来自大府御庭番追加认可的副印,这就不能无动于衷了,只要是藩家人,都有协助的义务。
“既然是公于,这毫州地方还有些不静”
我心中反复思量考校,斗争了一番后,才对他道
“那就让我亲自护送你等一程,直到出境好了……”
这下他在没有拒绝的理由了,片刻之后就见这些武装人员,驾驭这十几辆蒙着黑布的大车,缓缓从村中走了出来踏上归程。
只是与这些车辆错身而过,走向前端的时候,我似乎隐隐听到些许动静,随机又消散在风中,
“你给我找人去寻机摸摸底……”
我想了想叫过身边的姚平仲。
“看看车里装的是什么……”
“诺……”
他点头而去。
走出一段路后,姚平仲让人制造的机会终于来了,路上一个浅坑让一辆大车颠簸了下,顿时我再次听到那种轻微伊唔声,。
得到吩咐的士兵,不由分说的上前帮助推车,那位余司马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尴尬,好在士兵们搭把手后就推开了,这也让他似乎松了口气。
不过,我就得到回报,车里装载的是人。这个结果的脑子顿时有些不够用了。
所谓的光海商会,居然都是些人贩子?一个公室之家,派家臣到前线战场上去于人贩子的勾当,这事也太过匪夷所思了把,难道缺钱却疯了么。
还没等让人继续试探,就见更大的意外发生了,一只横到的树枝,将遮盖在车上的幕布给刮起来一角,就在一瞬间,我看到了好些个佝偻着身体,抱成一团的人体,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他们都是孩童?……”
我看着装载笼子一般的肮脏马车里,一张张涂抹的乌黑和满是污垢的面孔,然后很快被遮掩在黑布之后,不动声色的对急忙靠过来的余司马问道
“要来有什么用……”
“她们可都是女孩儿……”
既然漏了行迹,我也似乎没有其他多余反应,那位余司马也变得倘然了许多,
“稍微养一养,就能卖个不错的价格,”
说到这里,他对我露出某种男人式心领神会的猥琐笑容
“用处也更多了……”
这个表示,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由突然想起后世某个沐猴而冠的所谓伊斯兰国,公然开奴隶市场,以十美元的价格卖萝莉的段子了。
好吧我该怎么做呢,我虽然利用郑艇的随军商团,在后方于的也有贩卖人口的勾当,不过我是将被军队掳走的青年男女,弄去外洲海岛做劳力,虽然颇为艰辛,但至少衣食有所保障的,而不是出于这种肮脏龌蹉的动机。
“在那些豪门宅邸里,有多少都不够消耗的……”
这位余司马似乎把我当成同道中人,继续自得的道。
“国朝之中行事多有不便,也就在这兵荒马乱的军前……”
我的耳朵突然一动,其中一部马车上,有人在用抽泣的声音,哽咽的唱着某只小曲,听起来有些耳熟。
“萍水相逢总为客、迎君暂来金陵城。游园相从残楼门。醉了山水再醉人,陪君惊梦到三更。”
我像是被雷击了一般浑身酥麻的,顿时思潮如涌的闪过许多的回忆。
仅仅在电光火石的片刻之后,我已经有了决定,收拾好心思转过头,对着这位余司马缓声道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成全”
“请说……”
他有些惊讶道
“孤旅军中颇为寂寞,想有个铺床叠被的……”
我露出一副暗示的表情
“不知可否割爱一二……”
“这……”
他露出有些为难之色
“别无他求,就是方才那个唱曲的即可……”
“哦……”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对我挤挤眼道
“将军颇有些眼力啊,这位的嗓调,可是”
“虽然有些可惜为难,但既然是将军所请,某自当要成人之美了……”
“只是,后来的行程,还需的请将军继续周顾一二……”
“好说,一切好说……”
我满肚子心思的满口答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