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仿如初见(2 / 2)

后方的永城也有信使过来,却是我再次升职的消息,不过这次辍升的不是职事,而是本官的位阶和爵级。

来自后方大本营的谕令,对前沿一批功勋突出的军将,进行集体颁赏和封赠,以振奋人心,鼓舞军民士气,

排在首位的几位军将,都是在徐州血战里出了大力的典范,其中就包括了新军右厢的游弋骑兵,他们在还有三百里奔袭五处,破城寨十九,至其遍地闻警而不能相顾,而为官军从海上的登陆,创造了机会和时间。

而我就在这个批次里名列中游,以本禄的右千牛卫备身转左千牛卫背身;勋受正四品的上骑都尉,特晋三转为从三品下护军;正五品下的游骑将军,晋两阶为从四品下的归德中朗将。

算是堪堪踏入三品以上“册受”的门槛了。

此外,特颁国爵曰:归县男以资嘉勉,食邑一百户(虚授),赐正五品上朝礼冠带。

此外,我具列在请功表章上的十几个名字,也得到了批复和不同层次的赏增:

像辛稼轩晋骑都尉,游击将军,加毫城团练副使;赵隆本身有职官,是以转官为监门卫右郎将,毫州司马;陆务观,则增加了文资出身,授朝奉大夫,加永城判官衔。

韩良臣因为之前缺少资历,因此这次辍升为归德朗将,从五品下;风卷旗、张立铮、杨再兴具列昭武校尉,正六品上;崔邦弼比较特殊,因为出自内班,他的本官起点较高,这次改授怀化朗将,正五品下。

皆比照指挥/正将衔,给禄和待遇规格。最后连随军材官孔吉吉,都得到一个仁勇副尉的品衔。

当然,这主要是缴获自黄粱骑的旗鼓等物,才刚刚交上去,就算向后方请功也没有这么快。

“可谓铳手者,唯经初训丨可以鼓号令,指敌放铳数轮,至敌趋前徐退者为上,其人多出辅兵之序,领八成饷逢战方给津贴。”

“又有铳兵者,能放铳亦能挡隔拼刺着,以面敌近身而趋战为上选,闻旗鼓而动,结队不散,亦为正士之选,可领全饷,日常有勤务、战地津贴双重给之。”

“又有铳士者,多选老成善战之辈,善使长短铳器而远射近战皆相宜,素为领头冲阵之选,非闻鼓号而至死不退,为各队主心骨及排头军,亦是什长火头的候选之资。”

“而每团三队铳军,备一队战兵者,间有刀盾白兵、披甲持矛手者相互配合,亦使火器并弓弩兼用,野战则为近身援护,守垒则先行持射于前为试探……

在外又以辅之以大阵小团,长兵站列于前,短兵蹲掩其后,而铳军聚腰过肩排射又后,未接敌先杀伤异常,待敌屡冲不入,则为铳射所溃击,则以白兵尾衔突进,杀获甚多。”

种师中放下手中有些短秃的炭笔,细细思索着,他作为联络官,被强留在这只军伍中的各种见闻。

到了这只军中后,他发现很多东西,大到行伍操条,小到名为勤务的日常生活细微处;细致日常所用的器物,都与他一贯认知的大多数军伍迥然相异,或者说有些格格不入。

相比那些日常操训丨之外,就各种咸淡无事,赌戏饮酒角力,乃至出外寻欢作乐的别部人马,他们的日常实在太紧促和充实了。

一天到晚大多数时间都被各种勤务和学习,安排的满满的,除了特定的休整日外,根本没有多少闲暇,去做那串联游荡之事。

就算在休整期间,也有严格的操条约束,禁止滥饮和博萼,外出也必须结对而行,然后相互监督具结连座,留在营中,则还有室内说书讲古、斗歌和棋牌,室外的障碍攀越、长途越野、斗球和角抵等博乐之戏,并且,这是唯一允许士兵以少量钱财,或是实物来投注胜负的项目。

在此期间,营中也不禁女伎声乐,相应的表演和事后服务,但是须得服从公中集体安排,不许私自作乐,如此下来将士自然没有那个寻衅滋事的精神和劲头,举手投足也充满了某种集体生活的习惯和烙印。

这或许也是一种全新治军之道的思路和大胆尝试,只是无论是钱财还是规划用心,相应投入也不会小的。只怕其他将领未必愿意去多费这个周折。

毕竟,对这个年代的大多数将领来说。只消手下士卒上阵时能够用命听话,便是治军有道的大善,放到平日里聚敛弄钱都来不及,又何尝愿意多费这个脑子,吃力不讨好的去给他们安排这些个日常细节呢。

虽然按照这个格局,先期投入不少却比较琐碎,但是行成日常的制度和惯性之后,需要关注的精力和资源,就大大省俭了。

但对其他人来说,士卒们要休闲要消遣,尽管由他们去,只需要用的时候,大多能收的回来就好,至于各种放纵无节制之下,滋扰地方祸害百姓什么的附带,都是无关紧要的旁支细节。

还有将之比作为,上位者豢养的得力鹰犬,平时需要时不时的放出去自行游猎,野够了就会心满意足的回来,重新乖乖听命奔走撕咬于前。

由此,甚至还会有人赞叹上一句,“颇有外松内紧,少为之治的古风”云云。

至于苛严若汉时冠军侯周亚夫之辈,那些细柳营式的治军手段,在这个世上终究只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