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不想为身后考虑一二么……”
“如今可是敌患未去,……”
杨可世肃然道
“朝堂诸公思虑这些,也未免太”
“那您对今后的国朝局势这么看……”
来人继续道
“经此一战后……就算南贼尽去”
“北地诸道亦是已经糜烂不堪了……”
“如今国难未平,我辈更当戳力以赴报效国家才是……”
杨可世皱着眉头分辨道。
“这要看您报效的是哪个国朝,谁家的天下了……”
来人不慌不忙的剖析道
“就算是日后慢慢收拾河山……你觉得国朝还有多少余力徐图光复么”
“如今九边之备皆同虚设,尽由那些塞外诸藩驰骋往来……”
“你觉得剩下的那些人,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么……”
“期间的云中、平卢诸镇或有残留,但也是勉力自保而无力外图……”
“至少在数年之内,大河以北尽皆胡风腥膻,多不复为国朝所有了……”
“大河以南诸道亦是民生凋敝百废待兴,盗匪饥民横行载道”
“是以军上作为洛都之内尚存屈指可数的领兵大将,就尤显得弥足珍贵了……”
“再说杨公固然是坦荡无私,但却未必能防患杜绝的了,某些小人之心的度侧与猜忌啊……”
“我被只能言尽于此,还望杨公有所三四……”
只留下满脸倦怠的杨可世,在阴影中发出深沉异常的长声叹息,经过这么多的波折与坎坷之后,许多人和事终究还是不再一样了……
江宁行在,闭门思过的蔡侯别邸,却是一片张灯结彩,访客如织的游宴情形。
“凡江东、江西、两浙、荆湖、淮南诸道,”
“共计留置二十八路镇抚,三百军州,一千六百余县治,”
“战后所需大小官员、武职至少数千人的缺额。”
“居然特地召郑公过去咨议相关事宜……”
“这可是一个大手笔……”
“也是监国宠眷不衰的象征啊……”
“想必,蔡侯不久便要重新复出了……”
那些聚拢在庭院之中,身份尊贵的宾客和门人,如此交头接耳的庆幸和期许着,主人家的重新出现,然后致以某种隆重的道贺。
只是精美可口的菜肴换了一道又一道,昂贵珍稀的酒水热了一遍又一遍,却迟迟未能等到宴会主人的露脸,
直到身材矮胖的大管家,突然出面致歉,宣称着主人家身体暂时抱恙,而无法会客的情形,
随后来自北方的噩耗,也随着某些被传召入行在之内,脸色铁青或是不虞的少数重量级人士,而迅速散播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