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掩藏在一些废墟里的北军哨位,都有些懒洋洋的意味,那些不得不坚持站岗的哨兵,正在通过跺脚和踱步,努力地保持着消耗最小的身体活动,来保证自己的基本清醒,不至于被彻底冻的昏昏欲睡。
在这种天气下打起瞌睡,有没有人及时叫醒的话,那也意味着,很可能是再也不用醒过来的下场。
而他们所要对面的敌人,就藏身在在视野中的若干个街区里,只是这白茫茫的一片雪色和空旷的白地,实在不是适合偷袭潜越的地方。
只要一个烟火为号,就足以将他们在空旷地带,变成名副其实的箭靶子。虽然对方有射程更远的长炮,但是要想在这么远的距离外,打中一个掩藏在雪堆背后的哨位和据点,显然也是一种颇为奢侈的想念。
因此,对他们他们来说,并不怎么担心来自对面的威胁,反倒是在大雪越积越厚下的防冻保暖,没有足够的燃料那才是最要命的。
在他们身后的街区之中,
细碎的雪花依旧在飘摇着,来自地下的巷道里,却是涌动着某种奔腾熏热的气息,蒸腾的烟气沿着裂隙,冒出地面之后还未来得及凝结城霜烟,就已经被雪面上流动冷风给刮散了。
“上……”
别号“晁军都”的前河上大盗,如今的辅军大队副都头之一晁盖,冲过幽暗的巷道,爬上地井的出口,探头左右顾盼之后,才低低喊出这么一声。
他口中衔着短刀,将腰上联结的捆绳,给轻轻拖了起来,那是一节节木棍系成的软梯,然后将腰上的绳套困结在半截柱子的残垣上。
然后准备将底下等候的人,一个个接引上来。
突然他耳朵抽动了一下,猛然停止了动作,全神戒备的扭过上身,猛然一跃而起,将贴靠在墙后避风的一个身影,给突然扑倒在地。
那名被冻的身体僵硬的哨兵,还是有些迟钝的将惊愕的表情,凝结在脸上,就被他给贴面一刀砍断手掌又剁在脖子上,一起滚倒在雪地上,喷溅染红了一大片。
这个意外和插曲,并没有能够打断他的下一步行动,很快他的身边就聚集了好些人。
其中大多数都是利于近战的短兵和手牌,一些人还有手弩、火铳和数枚投掷火器,正好是一个小战团的基本配置
短暂的即接着整队之后,临时派遣的倭人斥候,引领着他们穿过半条废街。
数堆篝火点点的临时宿营地,已经赫然在望,那些团团围座在火堆旁,裹着毡毯或是破烂织物的北兵,大都全神贯注在眼前的火光和烹煮的食物,
直到几个站在高处警戒的身影,闷声冷哼着栽倒下来,其中一个径直栽在了篝火堆里,砸翻了锅子掀飞起好些火星和烟尘,这些才惊觉起来,却发现不明的袭击者已经掩杀到了近前。
他们几乎是大呼小叫着,总算是训练有素的纷纷抄家伙起身,只是久坐的僵直和麻痹,让他们的反应和动作之间,不免延迟了一个致命的节拍……
然后就被迎面撞上的倭刀手,给扑倒在地,翻滚厮打成一团,刺死戳穿在地上,只有少数人及时挡隔住,在地上厮打反抗着,一拥而上给剁死当场。
这时那些呆在建筑物里的北兵,也终于听到动静有所反应,顶盔掼甲抄刀持矛冲了出来,这时领头的晁盖也喊了一声,顿时左右让开。
露出后方齐举在手中的数杆喇叭铳,顿时齐齐发威,呈做扇面的轰出一片细碎铅子来,迎面打在那些匆忙迎战的敌军头身上,顿时将他们缺少防护的头脸和手臂轰的稀烂,惨呼哀号着滚倒在地上,
这时候数名防护更加严实的甲士,紧随着一名头戴荷叶盔的军将,不退反冲而上,
紧接着后队单持的双发手铳,也并举齐齐击响开来,嘭嘭有声的打在那些甲兵和当先的军将身上,血花飙射着将其掀翻在地,然后拥上前去用单手战刀补刺戳死。
余下的十数身穿布袍的名弓手见状,还没来得及射出第一轮,就已经是胆气皆丧,几乎是齐齐丢下武器转身就逃,却冷不防被侧身的位置,截杀出数名战兵,几乎从侧背后纷纷砍倒剁翻大半,余下的跪地求饶起来。
片刻之后,外间的战斗就已然基本结束了,数枚被点燃的爆弹与火油瓶,被投进了北兵驻留的建筑里,随着轰声喷吐出来的尘烟和火光,最后一些藏匿的敌人,也在凄厉呼叫声中被逼了出来,又砍杀在雪地里。
短时之内,守卫这处街口的一火北军,已经被扫荡杀获一空,只留下满地的尸骸与冻结起来的血水。
与此同时,
布置在后方游哨和据点,几乎是一处处被来自底下的攻击,给拔除殆尽,仅有极少数慌不择路的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