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甫见过经略……愿得武功昌荣”
我有些心情复杂的看着站在堂下鞠身施礼的某人,却是是那个被我晾了许久,一直没
有什么存在敢的帅司留守判官。
“不必如此多礼……且座下说话好了”
我信手将他扶了起来,引导一边座下说话。
他三十出头,生的相貌堂堂,体形俊伟,一小缕短须修剪的极为整齐,除了皮肤有些
过苍白之外,与其说像是个文官出身,不如更像是个武职。
他姓虞允文,字彬甫,在自我介绍中,据称祖籍是西蜀招讨路下的隆州仁寿人,前代
才随父任职调遣搬到广府来生活,因此入京大文学院,又考入进士“宏才茂略”科,
乃授任六馆检校、秘书丞诸职。
北伐之后,才随某位监军学士一起转调入前沿军行司,充作一名孔目官,负责文案的
勾检稽失、发付和监印等日常琐事,而这个留守判官的身份,则是那些大队人马临走
前,才草拟追加上的。
而留给他的所谓留守班底,也不过是十几个介于末流官员与小吏之间的典事、要集、
衙推而已。可以说是身份尴尬,且名不正言不顺的,被丢下来徒然等死兼作背锅而已
只是,既然侥幸未死等来了援军,还随我的军队辗转到了青州,在我经略使的治下,
他们这些帅司旧人的身份,就更加有些尴尬了。
因此,混吃等死的时间长了,其中就不免生出别样的想法,表现出某种有心投献我麾
下的积极态度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虞判事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自当是倒笈相迎……”
我顿了顿又道。
“只是尔等添为帅司旧属,自有一番前程和功名……会不会太屈就了”
说实话我很好奇的是,他身为帅司的留守判官,不是考虑回南方去逃离这个是非地,
居然想要就地投靠我,这是怎么想的。
“自从北伐溃灭之后……帅司亦弃之如敝履”
他苦笑了起来,倒是很直白的道
“我这等末微之辈,哪里还有什么前程和未来可言……”
“就算侥幸回去,难道还能善存己身么……”
我在心中微微点了点头,这位倒是看得明白,他们这些必死的弃子要是回去,只怕成
为替罪羊和阶下囚的概率更大一些。
毕竟,北伐失败的这个责任,追究牵连起来帅司上下,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更不用
说他们这些下层人物。
从最坏的打算,以他们的身份和地位,在牢狱中被自杀以防止牵连到别人,都不无可
能性的。
还不如留在我这里,可能还有所转机和前途。
“倒是经略在这危难之际,力挽狂澜,率部闯出这一番天地来……”
他继续道。
“更何况,只看经略这些治理手段,便知胸有大志,思量的极远……“
“是以我辈厚颜,还望能够附冀一二……”
他恳声对我道,
“唯求在经略手下谋群殴一条出路而已”
而这一刻我能在在他身上感受到的,说好听是名为理想的事物,说得难听就是叫野望
的东西。
“能够不负所学,也不至于虚度余生而已……”
看起来他也并不甘愿,就这么灰溜溜的逃回去接受现实。
不过,虽然是所谓的交浅言深,但他看起来颇有自信,知道我需要什么,也知道该怎
么做。这就足够了
“那我就却之不恭,”
我站了起来扶助他的手臂。
“愿与君共进勉力了,……”
“不敢……”
这一刻他倒是姿态放得很低。
“只愿在经略麾下,稍尽绵薄之力尔……”
“我的观察使名衔之下,拟设一营田常役判官,”
我转念已经想好了。
“只是人手有些不足,彬甫可为我分忧呼……”
按照国朝的惯例,在镇守、观察、经略等各种使职之下,尚有各类佐副从事的幕职,
比如副使、行司马,行长史,判官、掌书记、支使、参谋、参事、推官、巡官等。按
照实际需要有所变迁而数目不定。
不过在我麾下,绝大多数还只是空置在那里,作为某种千金市马骨的示范效应,他算
是其中第一个相对高阶的文职。
“敢不从命尔……”
这个结果显然超出他的预期,他很有些惊喜的表情,郑重其事的拜礼道。
在这位新出炉的虞判官辞别之后,我还是有些微微的窃喜和自得一小会,这总算是国
朝文官系统里,主动投靠的第一人了。
这显然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而且这位虞允文主动投效的背后,同样也代表了他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