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紧急军情,须得转呈贵上……”
广府,上城
灵璧侯的私邸,身为主人的灵璧侯,早就躲得不见人影了。
澄海公世子,则有些头疼的看着聚拢在前面的这些人,口口声声要为自己分忧出力,却还不是舍不得分一杯羹的机会。
虽然他们的家世和背景,或是各自所拥有的权势,都无法与身为四大公室之一的世子,手中所掌握的资源和影响力,相提并论,但是一旦全部合力起来,想要中间坏事或是节外生枝的制造些麻烦,也是颇为棘手的。
而当,所谓的幕后主使出现在了前台之后,那种威慑力和敬畏之心,也自然削弱了不少。因此,作为此间主人兼作联络人的灵璧侯,已经完全弹压不住他们了。
只是随着时间的消磨和各色反复要求的扯皮中,未免让这位颇具涵养和城府的世子,也越来越没有耐心了,而觉得自己出现这里完全是个错误。
“荒唐,诸位所求皆为无稽之谈……”
他最终还是冷着脸道。
“余断然不可能答应的……”
“既是谈不拢,那就只好让我们各自行事……”
一名长须长者顿然放下脸来,作势激愤道。
“且看各自的手段再做分晓了”
“难道你公室之家,还能管领我们这些国臣、勋要头上……”
“既然如此,事成之前……”
世子也果断的很,当即图穷匕见的挥下手。霎那间门外传来某种惊呼和嘈杂声。
“还请列位在此做客一段时日,且静待佳音吧……”
随后一群身穿环锁背心的公室家将,捉刀持弓冲了进来,在他们骇然、惊讶慌乱的表情之中,将这些养尊处优的人物团团围住。
在各种叫喊咒骂声中吃了好些苦头之后,剩下的人还是乖乖就范,而被押往了别处安置。
“还请邸下三思啊……”
而这时,此间原本的主人灵璧候,也苦着脸重新冒了出来,对着这位世子告求道
“这可是在我府上……”
“日后让我家怎的自处啊……”
这时,一名侍卫走近世子,低声耳语到
“禁中传来消息,天子有意指名宇文氏女,入大内伴从……”
“该死,陈蕙仙还是强出头了么……”
依照国朝旧例,入大内伴从即刻就获得最基本女官的身份,而相应的册受仪式,至少要准备上三个月到半年时间的考察和准备期,期间禁绝一切婚丧嫁娶之事。
而相应关系,也不再手宗藩院所辖。这等于将他的图谋,变相挡了回去。毕竟虽然幕府执领大政多年,但是天子始终是名面上的至尊。
对于这种无关大雅的要求和点缀,是不会主动去批驳的。因此按照国事的流程,能够封还内旨的也只有门下省而已,这也等于是将事情的主导权交出去了。
他毕竟只是公室世子,而不是内御庭的成员,虽然在私下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和可观的资源,但在台面上却没有实质的权柄。
“这几日内就须得做好准备,点齐人手和全副仪仗……”
世子这些也有些心烦意乱的道
“倘若事有不谐,我就只好上门摊牌了……”
而在遥远的江南东道,长江北岸的烽烟,终于被平息下来,作为事后具体的代价是,从江都到江阳,从扬州到庐州,至少有十数城为兵火荼毒而流离残败。
抢在春风到来之前,姗姗来迟的消息,也随着江口驶入伤痕累累的快船,而辗转抵达了江宁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