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怎么渣的部队,人数优势摆在那里,再加上城中可以召集的民壮。
放在野战对垒中或许有些不给力,但是在正牌官军的督促下,用来固守坚城的话,对于缺乏攻坚的重型配备的我军来说,却有些棘手和麻烦了。
况且,节度使杨可世的本部人马,因为主干是从残酷的洛都保卫战里,幸存下来的老军伍。
无论是装备还是训练,经验和战意都不是这些地方背景的新军序,所可以比拟的。对火器作战很有些适应性和对策,也更加善于保存自身和实力;
故此,在日常的交手中,反而是作为殿后和压阵的力量,被击退和挫败的战例比较多,却没有能够给予足够的重创或是决定性的重大战果。
因此,虽然距离预定出击的最终停止线,还有段距离,但在威慑和扫荡作战的目的,已经大半完成的情况下。
作为军前主官的张立铮,完全可以自行决定,放弃更进一步的打算和谋划,在还有余力的情况下见好就收,就此收兵退还到原始的出发点。
但在严阵以待的敌军面前,相应撤退过程同样也是一件要求颇高的技术活,尤为考验主官在细微处的指挥与协调能力,
这也是我选择了讲武-京武的科班出身,行事和战斗作风一板一眼最讲规矩与秩序的,张立铮作为独领一路主官的缘故。
虽然在主动攻击性和对敌战意上,不如杨再兴为首的第四路兵马使,但也更不容易贪功冒进和因小失大。
而他所领老部队被称为“磨铁”营,极为重视操条而以最善阵战著称,最是强调阵形与火力的集中优势。
在这种没有明显优势下,长程远距离推进与后撤的往复拉锯中,也最不容易让敌人找到破绽和可乘之机。
同样的作为相应部署的后续环节,在事先预案的安排下,位于郓州突出部和徐州境内,也要做出出兵策应的姿态,甚至在战线多个要点,发动某种佯动和短距离推进作战。
当然,如果敌军不是那么给力的话,追加后续的机动兵力,将牵制和压制变成实质上的突破和推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我也只能一边看着前沿发回的奏报,一边由虞侯和参谋们,给我在大沙盘做出各种局部的推演和判断来。
因为前沿邙炀山——微山湖一线的壁板信号塔,以及铺设完全的缘故,因此,只要半天时间,我就可以得到徐州前沿的反馈和互动。
只是在看到前沿一封的密告之后,我不由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只秦长脚还真不是让人省心的主,这才去了没多久,居然在前沿又给我搞出些事情来,
作为分巡道的监察御史,在军前虽然没有什么人鸟他,但也没有人得到授意去刻意针对他;因此,他很快就在当地的流民收容和检疫营地里,照葫芦画瓢的打开了局面。
结果,
他居然用物资鼓励和肉体惩罚的双重手段,在那些流民收容营地之中,鼓动相关人等相互举告和揭发,结果给揪出好些有作奸犯科旧迹之徒。
好吧这也行?,我真有点无语中了。不过,我想了想,还是下令前方不要限制他的作为,看他能够做到哪一步,又能揪出多少过往之事来。
只是设定一个门槛,除了涉及到杀人放火等重罪之外,在进入淮东之前发生的,那些偷盗扒窃之类的轻罪,就暂时既往不咎,只是要在登记中留档,做为日后追索的凭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