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大罗 7(1 / 2)

从女眷之中走了出来,一身裙装的三枚,?很有些郁闷和不知所谓。

她有些后悔,自告奋勇的想要帮忙做点什么,结果轻率的答应着所谓的私下交流兼打听消息的要求。

然后,就被淹没在这一群全身拼命用涂脂抹粉和衣裳首饰包裹起来,恨不得像是花孔雀一般的把自己变成某种名为盛装的,堆满贵重物件的活动架子式的女人堆里来了。

听她们七拐八弯云山雾绕的,尽说一些不知所谓的废话,用看似亲切而夸张的姿态神情,交流这一些,或是进行某种皮笑肉不笑的互动和隐性对抗。

说的都是温文尔雅,风光雯月的话题和口语,但是通过特定的方式和表情组合之后,表达的却是另一种截然相反的态度和事物,其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各种机锋和蕴意,简直让人脑子转不过来而彻底绕晕了过去。

她已经被这些浓重的气味和急促尖锐的话语,轰炸的头昏脑涨的,简直比从血肉狼藉的死人堆里爬出来,又经过饥饿寒冷和疲惫伤痛的折磨,最被人当成流民男性,给捕获掳卖掉的经历……还要可怕和困难的事情。

真让她难以想象,这些女人一辈子都在琢磨和钻研着,这种莫名其妙不知所谓的东西。衣裳和首饰,容妆的花样和保持新鲜感的手段……

让她腻味的现在只想把,炮制了好几个时辰的这满头满身玩意,都给马上甩脱开来,再清洗干净那些涂敷在脸上很是不自在的妆彩和香精。

但这种类似表情,又让她似乎有些熟悉。仿佛就在她的母亲和其他出现在名为“父亲”的男人身边,那些女性身上,隐约看见过。

难道这就是身为女子的必然命运和结果么,这让她有些矛盾和纠结而心情复杂。第一次有些怀念在某人身边的安心和静谧了。起码有什么困惑和心结,可以躲起来沉浸到那些人情故事的世界里去。

相比之下,就算偶然要应付某人动手动脚的贴身骚扰和要求,似乎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的脸颊突然有些微不可见发热了起来。自己居然就这么容易认输和接受了这种现实么,当初自己可是发誓……难道这么容易就被安逸与平淡,消磨了心性与意志么

但一想到如今的现状,她好容易勾起的些许回忆和心绪,顿然又垮塌了下去。

现在想这些还有意义么,曾经威名赫赫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和那些曾经敬爱与追随的部旧一起,死在了所有人的回忆和现实当中。

而今她这副裙钗盛妆的样子,就算有心人走到面前,估计也完全认不出来了。

但不管怎么说,她私下所关心的所谓侍奉之道,总算得到一些遮遮掩掩的回应和旁敲侧击的建议。

“女人啊,就是个刀鞘一般的容器事物”

“须的懂得多多的包容和温存手段,”

“顺着男人的心思和情绪的脉络,时不时的打磨和温养,”

“才不至于因为男人暴露在外头的冲动和血性,轻易折了锋锐,”

“既容易伤了别人也损了自己。”

至于该怎么包容,怎么打磨和温养,你该回去好生琢磨和用心领会才是。

虽然她已经及时刹车,强忍住出口的疑惑和追询,然而还是得到了各种异样的眼色,和一片暧昧不明和饱含深意的吃吃笑容。

从厅堂到澡堂,从铺床叠被的十八种花式,到暖床的二十七招手段,侍寝的三十六种姿势和七十二种体位,一百零八手寝技和。

广府上城,龙雀园正当时张灯结彩,很有些喜气洋洋的味道。

就连园中的奴仆和下人,或是前来帮衬的族人和家将部曲们,都被这种氛围感染,而手脚利落行事愈加的卖力起来。

但老主人退居修养的卿明堂中,却有些格格不入的气氛。

“夜夜燃薪暖絮衾,禺中一饭直千金。

身为�1�7老已无责,路有流民终动心。”

这是辛稼轩的沿途留句。

“有山皆种麦,有水皆种粳。

牛领疮见骨,叱叱犹夜耕。

竭力事本业,所愿乐太平。

门前谁剥啄?县吏征租声。

一身入县庭,日夜穷笞搒。

人孰不惮死?自计无由生。

还家欲具说,恐伤父母情。

老人傥得食,妻子鸿毛轻。”

作为自小出身养尊处优的贵胄之家,又经历了北伐的惨烈与饱受摧残地方上的凄惨悲凉,在回归的沿途感官上,又格外能够有所感触。

这是陆务观的沿途所见,感伤民生疾苦的偶句《农家叹》。在鹿公面前,毫无保留的念了出来。

“岭内、岭外都已经……不堪至如此了么……”

眼泡浮肿而老人斑越发鲜明的鹿公,不由在铺着厚实裘皮躺椅上,断断续续的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