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刘厚带队的骑兵队陆续归来,才发现他们所取得的战果,甚至比我们当初的预期的还要好一些。
这只奇兵队,不但以数十伤亡为代价,干掉了一只数百辆大车组成的运输队,带走了所有的骡马运力;还乘胜追击就近焚毁了数处沿途的哨寨和燧楼,又尾随败亡的敌兵打掉了位于大宁堡的一处粮台所;然后就地设伏歼灭了两只巡逻队,几乎无一走脱.
然后用活动期限内,剩余最后一点时间,全力驱赶当地人口南下,而制造出某种骚扰和进攻营州境内,虚张声势的假象来。
由此也再次确认了,那只平卢军马是真的撤走了。
刘厚带领的骑兵队,几乎是尾随着他们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一路不停,沿着辽西走廊一直退到南端的营州境内白狼山附近。
只是对方军容还算齐整,装备辎重尚在,因此这一只奇兵就算跟了过去,也没有找到可以动手的机会。
因此剩下的时间里,小清河北岸的土地上,都被笼罩在了此起彼伏的号子声中。
我正在让部下依照淮东的操条和经验,操练那只协同作战的友军。当然这是严重缩水后的删改版,专门提供给那些守备团到防戍营之间的过度教材。
对于依靠体力为主的冷兵器作战,也有相应配套的适应性。只要再将一些原本配发武装给民夫的老旧铳具,提供和教导他们使用,(反正他们兼带了类似的角色),再操习以最基本的号令和队形,就能形成最初步的战斗力了。
这么做,
一方面是顺手闲得无聊提高一些配合度和组织指挥效率;另一方面,则是对于不余遗力提供资源的罗藩,某种程度上的诚意和示好,
当然,救我的幕僚小组的私下评估和判定来说,这也是一种长远的的后手和潜在的备用计划,比如在罗藩内部扶植和培养一个倾向我方的群体。
而且在没有比这群,已经见识过我军的厉害和战绩,可以说是在战场上相当的老实?话配合有加,在日常颇为俯首帖耳的友军部队,更好的实践对象了。
再加上,他们本身就是从组织相对松散的各部里,为了救援失陷在东山城里的主家,而被临时抽调和拼凑出来。因此,事后维持下来的组织结构和模式,也与罗藩本来的架构略有差别。
虽然同样是营团队火什的层级,但是具体武装和人员的配比,却是为了配合淮镇的作战,而不断调整过的。
因此,进一步操练起来,也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和好处。当然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支辅助性质的部队,也将成为淮东与罗藩合作的某种样板和范本之一。
目前,这两千人分作四个小营,每个小营两团一队人的格局,来轮流承当低强度警戒、巡护、劳役等日常勤务活动。
而在遇敌的时候,他们则要承担先行突击、破障、探路和开道的职责;或是充当火器部队的临时屏护和提供近身肉搏的需要。遇到城邑则先行进入探查和镇压,作为后续大队火力的指引和扮演打草惊蛇的角色了。
再加上我军不断用缴获的剩余装备去武装起来,因此,这支部队里长短兵齐备,而近战甲兵的比率可以说是高得吓人,几乎达到了人人披甲,一什三马的程度。
再加上这支部队的兵士来源,多出自山地颇多的北方诸军府。
因此,善用弓箭的比例也不少,同样用弓弩武装起来之后;除了不能当骑兵冲锋陷阵之外,简直就是一兼多能能者多劳的多面手了。
虽然这么下来,不免从各方面来说有些过于平稳中庸,但是对于我的部队来说,赴汤蹈火踩雷的炮灰和肉盾什么的,却是刚好够用就行。
比如列队站在大盾的掩护后面,一边射箭和持矛推进什么的,
而在北方的辽西郡内
夜色笼罩下的开义城城头。硕果仅存的大将,守捉副使薛鼎封正在墙道中巡视着。
<?>烟熏火燎的残缺城垛上看出去,可以看到火堆和火把照得通明的围城营地。白天留下来的血腥和焦臭味,依旧浓重的弥漫在空气中而久久无法散去。
城墙内几乎是遍地可见白日激战时,所留下大滩大滩干枯的血迹和火烧过的污渍;而推上墙头床弩差不多已经损失殆尽了,最后能够重新修理回来的,还不到三分之一;而墙根下的基础也被突进的敌人,给凿掘的坑坑洼洼;
仅仅用了两天,就已经变成了这幅光景。
他看着一张张或许肃然,或是麻木,或是紧张,或是讨好和卑微的脸庞,一边也在暗自思虑着眼下的种种,
从城头望下去的城内万家灯火之中,大可以看出来,这座可以容纳十数万人的开义城中,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人。
因为前日的突发事件和在东山城败退的太快,除了他麾下及早抽身保全的数千部属,以及被沿线一路裹挟回来的地方驻防人马之外,也就是开义城所在辽西郡内,靠得较近的军民百姓,才有机会退入城中。
因此,除掉内城常住的薛氏一族及其奴婢,下臣、部曲,及其亲眷,还有退下来的各只部队之外,外城中大概还有七八万百姓的存在,其中大半数以上都是青壮年。
好在城中这些青壮,让他们出城迎敌或是打野战固然有些勉强,但是在正规士兵的督促下,放到高墙头上守城,还是可以勉力胜任的。
这也是他与围城的罗藩,继续坚持和周旋下去的底气和决心所在。毕竟,罗藩那么多人马的消耗,也不会少到哪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