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这么做……”
内宰朱彦年有些脸色不虞的,瞪着被拦下来的大司丞罗虞,他居然在短暂碰头的联席会议上,公然以授予家老的议题来变相试探对方。
“无端触怒和冒犯……你嫌本家还不够多事么”
“因为,这位淮帅目前所求的,实在太少了……”
大司丞罗虞却是苦笑道
“少的令人有些不安啊……”
“就怕他如此低调内敛,所求的乃是更多更大啊……”
“乃至大到你我都承担和允诺不起的地步……”
“就算他所求不小又如何?,我辈亦需要彼等来渡过难关……”
这时候另一名留守重臣,管领张义新也插口进来。
“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一味付出的便宜好事么……”
“至少眼下,他是那个最不坏的选择了……”
“难道罗湛容之辈,重新占据本家之后,还会给你我等生路和前程么……”
内宰朱彦年亦是接口道
“所以,还请你回去约束族下,不要再做更多无益的事情了……”
“也不要给出更多错误的态度和暗示了……”
“却是我的疏忽和私心不该……”
面对两位重臣的质问,大司丞罗虞也只能低头服软。
“我自当会去勒令和约束族内……”
“尽力保持和睦与衷的……”
他们三个差不多掌握了,除了被淮镇控制住的原东门守军之外,城中最后一点残余的武装力量;
像内宰朱彦年掌握着内城剩余的千余名藩卫,管领张义新接管了部分留在城中的安东守捉军、而大司丞罗虞手下,则有退到城中的三路巡检藩兵,约三千多人左右。
因此,在那位淮帅只专门负责防务的情况下,很多事情就在这三驾马车之间,协调一致就可以决定下来了。其中既有潜在争权夺利,以及相互忌惮和制衡的地方,也有不得不保持的抱团与和衷共济。/p>
回过头来坐在自己署衙中,听取手下汇报的大司丞罗虞,却是暗自微微叹了一口气。再次思考起对方派人提出的哪些条件了。
毕竟,现今城内藩主之位空悬,当权的几乎都是外姓人,只剩下他一个罗氏旁支出身的卿上,来维护罗氏宗族的权利和利益了。
因为,其他几位有资格做决定的罗氏家老,却不是死的死,逃的逃,就是失踪的失踪,连带三管六典和大断事以下的大多罗姓成员,也在丧礼中被人一锅端了;
只余资历最浅的他在独立支撑局面,实在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且力单势薄了。
况且,作为他的一个心结,前藩主的子女与兄弟同时遇害的事件,虽然明面上是公认为罗湛容留在城内的党羽,为剪除嫡系而为,但是其中也不乏疑点的。
他甚至有些怀疑和猜测,这是家臣当中有人故意疏于值守和放纵的结果,因此,也无法全力信任那些外姓的重臣、卿士,包括他自有一番班底的副手国造温鄙。
要知道相比辅佐了两代人以上的内宰和管领,一贯以来任用和提拔他的乃是前藩主罗湛基,而到了代藩主罗允孝手上,才从上大夫的察事佐,破格提拔为中卿左的国造,又短时之内迅速得以填补大司丞的空缺。
因此在天然立场和根基上,就与这些老藩主留下来的资深宿臣,有着明显的差别。
“丞上……”
这时候他的一名部属,却是有些匆忙和紧张的闯了过来。
“淮军派人闯入后宅了……”
“并以以大索奸细之名,封锁了内外出入……”
随后他就得到了带上护卫前往本家后宅的传话;又在内城重新见到了,同样带着护卫前来的管领张义新和内宰朱彦年。然后一个消息让他们有些震惊的,都忘记了前来质询和交涉的理由了。
“什么……”
“逆贼罗肃先回来了……”
“就潜藏?这内城后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