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有些小心的放缓语调
“某家留在辽西也再无多少裨益了……”
“相应干系和职事,还请另任贤能才是……”
他看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请辞,辽西善后大使这个特设的临时差遣。
“姑且不急……”
我摇摇头拒绝到,他这个邀买人心的招牌,暂时还有继续维持下去的作用和必要。
“辽西诸事还多有仰仗之处……”
“如此这般的话,那我就……”
他虽然有些失落,但是看起来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姑且暂代一时,虚位以候任贤明罢……”
“不过,宗兄的才具于我上游大用”
我轻描淡写的继续道
“可否为我礼宾襄赞……”
“以总缆本镇涉外交接要务的呼”
于是他的脸色一下子从患得患失的谨小慎微,在惊喜和欣然中变得开朗起来。看起来对于这个建议,还是颇有意向和心动的。
“这恐怕……有所不妥,”
“某得资望才德,只怕尚不足以当此大任的”
“此话谬以。”
我不以为然的笑笑道
“我看中的正是宗兄早年游历海外诸洲,见闻广阔的眼界和渊源啊……”
“更别说这些年为大宗本家奔走于外的功劳和资历……”
“有句老话说,过甚谦虚了就不免失之倨傲了……”
然后他又推脱和谢绝了一番,确认了我的决心和态度之后,这才郑重其事的开声到
“既然蒙得不弃,某自当奋力而为之……不负所托”
对于他的后续安排我也自有章程,在兼领善后大使头衔的同时,继续负责他本来擅长的角色和事务,负责淮东的外交领域,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这虽然是一个新设未久的部门,人手也是有限,但是拨款还是相当充裕的,因此这个礼宾襄赞也算是待遇优厚的新职位。
主要是年初江宁方面才特许的,淮东身为大量在北地桥头堡,交通外藩的部分权宜和机变策略。
他的正式入仕淮东,也是那些罗藩旧日臣属官吏,融入淮东体系内的一个最好榜样和风向标;他毕竟是安东大罗藩的资深家老,也是本家主干的出身,因此哪怕什么事情都不做,拿着优厚待遇供养起来也是值得的。
虽然,也可能因此成为那些辽东人士聚附的对象和代言人。
由此在行政体系中,赵鼎代表的河南士人、蔡元长代表的徐州本地僚属;虞允文代表的帅司留守众人;以及姚仲平为首的岭外京大师生,鹿耽倪为首的海藩子弟,柯山梦为首的登州遗民等,南北地域的几大山头之外,又形成一个辽东人和罗藩背景的新派系。
但那位德胜太祖不是说过,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么。
关键就在于如何权衡和运用他们的力量,让隐性的派系竞争在基本底线和合理制约下,变成一种良性的工作竞争机制,而不是名面上成为明末党争式的,官僚体系各种内耗摩擦的阻力和妨碍。
如果仅仅是因为害怕党争,就不敢放手任用人的话,那无疑就是因噎废食的教条主义,更别说驾驭部下的气量和才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