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标军也败了……”
“后在本阵排除的马队接应下,仅有不足千余人逃归……”
“为了掩护这些残余,马队在佯攻冲阵和骚扰牵制当中,亦是折损了一百多骑呢……“
“也好……”
已经是东线主帅的张德坤,背着手微微点头叹息着,看着面前皮质大地图上的标识。
“这样就能对国朝有所交代了吧……”
在亟内道的部分,自钒县以东代表北朝的据点,已经尽数被敌军的青蓝色所占满;而代表他麾下人马的各只小旗,也在地图的分布上足足缩水了一大半。
虽然其中有大半都是本地调配到他手下,或是临时征募而来的守捉、团练兵,乃至土团乡勇之流,但是溃决和事先的这么快,还是让他有些肉痛的。
现在主动要求断后的神标军也败了,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虽然依旧可能因为败退失地而遭到洛都方面的训责和惩戒。
但是有神标军的遭遇作为背书和对照,洛都方面想要临阵换将的可能性,也就无限的被推延下去了,身在大局为重支系啊,还要继续加强和支援他这方面的力量。
要知道如今从东到西,发生在都亟道广大战场上的各处战事,也只有他所在的汜水关一线,和杨可世所在的洢水战线,能够在敌军步步紧逼的攻势下,将成建制的撤退和保全下来;
而在其他几个争夺的要点和战场那里,别人的部队已经不知道被打散和击溃,又重组再编了多少次了。
然而,这一刻。
他的眼前却是浮现过一张傲然英凛的面孔,和那种舍我取谁的慨然决绝,真是可惜了这些方才在军中崭露头角而相继崛起的少壮之士了。
虽然这种结果和事实,其实也是他一力引导和推动的产物和反响……
与此同时的龙门山下的洢水夹谷之中,
昔日精美恢弘的龙门石窟,现在已经变成了血肉横飞的修罗场了。折断的杨字大旗,也被践踏在地面上
从西面规模最大的奉先寺,到东面潜溪寺诸洞,成群结队的南朝兵马,正在沿着一个个洞窟清理可能残余的北兵,而更多的敌军尸体,被从岸边丢进河水里。
而在河水靠近洛都的上流,与杨可世所部的战斗在却还在继续着。
退下来的部众们,一边增派人员缮修和巩固沿河的新防线,一边看着对岸的敌军把十几床蜂击弩搬到河边来,一字儿地摆定,对准渡口对岸的北兵猛烈地发射箭矢.
蜂击弩是一种利用机械发射的大型器械,每一床需要十多名熟手服伺它,一经彀弓注矢,弩手们用力一踏足,数十支五六尺长短,单单一个箭镞就有斤重的粗重铁箭就同时飞出,
最远处可达一千步.铁甲、盾牌、挡板、牛皮帐篷都挡不住它的锋芒,就算是两三尺厚的土墙也射得透,确是当时战争中远攻的有效武器,
实在不到紧要战斗关头,不肯随便拿出来使用.因为它有一个明显缺点,这种蜂击弩实在是笨重而行动不便.而且在两军相交,短兵相接的肉搏战中,怕误伤了自己人,
河畔的阵地上,弩矢猛发,急如骤雨.对岸的北军,无论在地面上、车马里都存不得身,就如串刺一般的被钉死在地上,只好纷纷散开,胆大的就匍訇在原地上,伺机攻击.
而那些南军趁此弩矢乱发的机会,在一名顶盔掼甲的高大军将率领下,一声呐喊,径自抢登上木排联成的浮桥,直奔彼岸的渡口.这真是千钧一发的重要关头.
那些北兵虽然挡不住弩矢,却躲在弩矢射不到的隐僻处发射箭矢来攻击浮桥上的南军.南军越是接近中流,箭矢就越加来得密集和有力,中箭的概率也就更大,
只见那些南军将士身体晃了晃,就纷纷被射倒在浮桥上或掉下河去带着血水.拼成浮桥的木筏一晃一晃地不住往左右摆动,给他们的进造成莫大的困难.
“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