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都?东北角,再次战云密布而风声四起。
平坦的原野上,随着咚咚敲响的细碎鼓点声,响彻淮东军新展开的阵列当中。
最先出阵的三列白兵最后一列,正在纷纷举起手中的长矛,挺举过前排同袍的肩膀和腋下,让闪亮的尖刃整齐的对着斜上方,而形成一个抗拒骑兵的威慑前沿;
而居中一列白兵则将盾牌戳地竖起,在上面刻意留出的缺口上,架上单手握持的短矛,这是对抗步队冲撞的姿态;
至于最前排一列白兵,则是扶着稍小一些的手牌蹲在地上,在口令声声中举起三眼铳,做出某种欲拟发射的姿态;
按照他们的日常训练和操条,必须在一个呼吸之内,对进入十步之内的敌人打空三发子药,然后就在身后矛尖的掩护下,用三眼铳和短刀锤击砍杀近身的敌人下盘。
或是用手牌斜支躺倒,缠拌或是牵制住冲阵的敌骑。
而这仅仅是淮东最基本集结应敌的阵列而已,虽然他们所要直面的主要敌人,都还龟缩在高大的城墙背后,而被屡屡打击的已经不敢主动应战和出击了。
这一次,乃是经过河南别遣军以魏晨为首的将官极力交涉和努力,又许下了若干交换条件和现实的利益之后,最终才获得淮东军在回师之前,最后一次参与和协助作战的意向。
同时,也是在城内中路军的协调和派兵配合之下,以夺取上东门在内顽抗据守的东面北段城墙,为河南别遣军主要攻略目标。
为此,中路军也难得额外划拨出人员和物资来,好好补充和强化了一番河南别遣军,让久战疲弊的他们稍稍得以恢复旧观。
当然了,按照具体的分工和支派,火器化的前军大部调防驻留在东郊的北面,以防止可能出现的外援和牵制;然后再从其中抽调出部分精锐将士来,与淮东军一起为攻城的主力,提供足够的火力掩护和压制;
故而,实际上攻坚的主力还是魏晨麾下的两军一部。
与此同时,一亦东郊的河南别遣军开始攻击之后,城内的中路大军也派出至少两个军序,沿着城墙内侧轮流对墙上的守军发动牵制性的攻击。
而在等候的间隙当中。
开战之前的加餐,也被伙夫们手提肩扛着,送到了这些白兵环列之下,拄着火铳蹲坐在地上,一边埋头检查身上的带药弹药和装具,一边沉默待机的铳兵之间;
主要是用鲸油和代肉罐头,所制作炸肉丸子和煎肉饼;再加上各种菇类晒干磨粉制成的菌干酱调味,连同一小截切片的血肠,裹在现贴的杂麦饼里,搭配罐头杂碎煮开的汤水;格外的有油水而耐饿。
一时之间香气交错弥漫在抵临的营盘之间,
相比之下,远处友军营地看起来还要纷乱和嘈杂一些,而营中的备战吃食则是大饼,豆豉和风干的酱肉,还有一锅清可鉴人用剩饭菜渣捞煮的稀羹。
同样让大多数人狼吞虎咽而争抢的不亦热乎。
只是其中再度作为先锋大将的索超,看起来就没有多少的食欲和胃口,而将自己名下多了肥腻腻的肉片和蒸咸鱼的专属份额,主动让给左右的亲从。
同样的投入和或是标准之下,淮东方面始终能够比传统的官军,提供更好的后勤配给和伙食待遇。
一方面乃是淮东本身的建设生产运动和军事编管下的屯垦开拓,可以提供几乎源源不断的廉价副食品和农产品原料来源,在内部调拨流转之下,几乎不增加什么多余的成本;
另一方面,就是古今中外通常而言的所谓体制问题。
也就是杜绝了传统军中层层过手,或是伙房人员雁过拔毛式的陋习和潜规则,坚决避免军事主官以下的直接沾手其中,而产生相应的利益牵扯;
诸如团队以下的伙食投入和管理,始终由军中轮流选出的士兵委员会代表,与后勤部门进行点对点的交接和日常监督,以?绝不必要的浪费和实现简单的落实到人。
再加上相对合理的后勤管理制度和更加先进的物流输送效率,所带来的成本节约和减耗增效的天然加成;因此自然而然的就在日常的运作结果当中,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和反差了。
最后能够出现在底层士卒锅子里的,不足最初投入三成物料与足足达到八成的结果,自然是一目了然了。
比如人吃的像样食物和形同猪食饲料之间的风评和非议,自然而然的就在交流和接触当中,给酝酿这扩散开来。
同时,也给那些享受了其中既得好处的友军将官们,带来了不少压力和麻烦。
只是在这个备战过程当中,也冒出了些许不和谐的音符,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