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风中细碎的脆响声,这只小小的队伍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和做些什么,就像是被撕扯开的破布袋一般,在炸裂的血光绽射当中尽数被贯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能够站立的身影了。
而在这片尸横枕籍的远处,大片芦苇被齐根压平的海滩上,
当初平卢军的十数艘大船相继搁浅和废弃的位置上,已经被排开的横木和联排加固下,变成了一大片不断延伸的临时码头和栈桥区了。
随着从不远处海船上不断转运装卸下来的建材和人员,一个营地的轮廓也在逐步的成型起来
留守辽东建安州的第五兵马使宁知远,也站在这片新填充出来的土地上,翘首以盼的望着南方海面的天际。直到一只更大规模的船队帆影,出现在了海平面上他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作为距离辽东腹地最近的驻军将领,得到命令之后他就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调遣船只和聚集人手,在青泥浦和永宁新港进行伪装和准备,然后数日之前突然聚集到建安州的水门,补给和再次装运出发,沿着海岸一路潜袭到了这里,就是为了这么一刻的到来。
虽在这片临时填平出来海边滩涂和咸水沼泽当中,像是炮车之类的重装备,依旧是没法通行,但是通过一只马步混合的轻装部队作为先遣的奇兵和偏师,却是已经绰绰有余了……
安东道的东南部,某种军事上的联动也波及到了这里;
随着往来与内陆的信使,不断有劳力和物资,沿着几个大河水系,最终汇聚到了鸭绿水出海口的冲积平原和河洲上。
作为淮地间接统治下比较特殊的飞地之一,目前,淮镇已经初步从经济命脉上控制了,乌骨水到鸭绿水流域内的数十家中小姓诸侯;他们大者不过数万口,地域上被分割的相对支离破碎,产出和资源也是相对有限的。
虽然,在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一切如常,和过去罗氏管领和荫蔽下并没有太大差别;但是领下除了自足的部分之外,所有的产出和剩余,都被淮镇的供销系统包销收购走了。
而当地所需却无法自产或是营造成本过高的,各种民生日用和其他方面的生活享受,也需要沿着两大水系的河运往来,来到位于泊灼口和泊汋城下的分类市场,才能够采买和寻求到其中的绝大多数。
因此,在这里流通的不是真金白银的宝钱,而是淮镇出具的各种票据和凭证;而只有从这里拿到淮镇出具的商业许可和通行凭证,的相应商家和商队、行脚商人,才有可能深入到这片偏安于安东道东南的地域中,进行相应的商业活动。
不然,他们很快就会被各种因素和意外给淘汰掉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当地自给自足的手工业和农业经济,已经在外来淮地廉价商品的逐渐挤压下,已经变成了某种意义上从属、配套性质的附庸或又是潜在的倾销市场了。
虽然这个结果并不能让所有的人满意或是心悦诚服,但是在整体的大势之下,他们也没有太多的反抗和试图改变些什么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