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有些敬畏又有些
“你不记得了吗……当年可是在游灯会上一起打过围炉。也在野猎时射过狐狸的啊”
“你……是……没面目焦挺,”
施恩忍不住喊出声来,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怎得变成了这副模样了……”
因为这位当初可是一副肥头大耳满身膘肉的德行,现在却成了这么精廋发黑的像个人干的样子,简直让人大掉眼珠子了;
要知道,他祖上可是中州出身的散扑世家,也是昔日藩主所最喜欢带着的跟班之一,因为他擅长近身的角抵和相扑技艺,而在每一次的行猎和年节祭礼上屡屡有所表现,一度闻名于诸藩之间。
因此在施恩的印象里,他就是大冬天里也能光着油光发亮的膀子,披着五色帛带和穗子意气风发的走在藩主身身前,终日吃的酒酣耳热的显然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但是曾经光鲜一时的他,现在却只能和这些灰头土脸的杂兵挤在一起,颓丧而难以置信的仰望着自己,身上只有一件破破烂烂的漏风皮搭子而已。
片刻之后,
“真是一言难尽啊……”
有些贪婪的在一片羡慕的眼色当中,恋恋不舍狼吞虎咽完几大块压缩干粮的焦挺打着嗝儿叹息道
“本藩前年就没了……”
“又是兵火又是灾荒的,”
“就算是老藩主在本地也没法呆下去了……”
“好容易相互扶持着,辗转到了南江之地……”
“却又直接被那些盟会里的那些大藩强并了去……”
“几个夫人被请走后也在没有回来了……”
“老藩主去理论却活活被气的吐血,没几天就死了……”
“黄龙府里的那些大藩,乘机弄了个偏房的黄毛小儿……放在盟会里做摆设”
“其他人等就被扫地出门,任凭自生灭了……””男人倒还能凑合,女眷们就惨了……“
“我们这些亲随和扈卫总算还有点用处,被截留下来”
“随即也打发到外间城寨去守垒,与那些作乱土贼拼命了……”
“这一番撕斗下来,好些个旧识都死了,不然也成了残废了……”
“俺算是侥幸捡回一条命回来,却是有稀里糊涂的被支使到阵前去……”
“你们用的火器太厉害,将主和队头们一照面,就都完蛋了”
“大伙儿的心气和势头顿然都没了……”
“我们这些卒子,想跑都没的跑了……”
“……”
施恩不可置否的微微点头道,心中却有些不免庆幸和兔死狐悲之情,幸好是借机投了淮军不然,他自己也就是洛都城外的一具枯骨而已。
“不知道,你在这些各藩旧部之中,还认识多少人呢”
对他而言顾念老乡的情谊而几次收集一些情报倒还在其次;关键是若能够籍此劝降和招抚到部分,或是继续像是在洛都那般的阵前反戈的话,落到他的身上也算是一笔不小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