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会江宁8(2 / 2)

“现在入了官家之后也变得脸厚心黑,再也不把江湖同道当回事了。。”

“就算是眼巴巴的上门投奔,求一口饭吃。。”

“也要故作姿态的拿捏再三,而各种要求百般为难下来。。。”

“就算有心求他做个保人,在管下地头上歇个脚,避避风头”

“也是不肯应允的,就拿了些许小钱打发出来了”

“活脱脱就是狗眼看人低的货色。。”

“也不要说这宋黑三了。。”

又一个人满腹牢骚的借口道。

“就算是那位曾经仗义疏财,号称玉麒麟的卢俊义那厮。。”

“或又是交游极广手面宽厚的晁天王,又何尝不是这么一副避之不及。。”

“或又是嫌恶在三的德性。。”

当然了,对于这些主动投奔或是入境的外来人士,淮镇对外还是专门有一个半官方的机构——异闻司,专门用来接受那些自认有些有些本事和相应技艺、专长的奇人士进行报名登记,并由此进行相应的评估和认定,再根据其体现出来的价值,赋予相应的身份和待遇。

但是令人失望的是在这异闻司的甄选名录里,各种手艺人和工匠,甚至是资深的老农,或是鸡鸣狗盗之徒的偏门手段;总是比这些好狠斗勇或是逞强争胜的江湖人物,也更容易也更多机会获得初步的额审核通过;也只有一些特殊师门传承的武功和适宜军队推广的搏击技艺,才会被破格录选成为特聘教头或是差官,就此拥有第六、第七等的户籍和身份资格。

至于那些属于半路出家而自发成才,依靠搏杀积累下来的经验混江湖的游侠、豪杰们,则大多数都被一次次的挡在了门外,有个别甚至因为被人只认和暴露了当年作奸犯科的旧事,而就此自投罗网下了牢狱待罪发落。

因此,淮镇从某种意义上说,变成了这些北地豪侠们眼中的一个隐形黑洞。被吸引过去的人,要么磨光了棱角和锐气之后,被体制收编和改造掉;要么就此心灰意冷的摒弃了过往,而带着家人安定下来做个交粮納赋的良民;或是干脆在轻举妄动的反抗之下被体制给碾压成灰灰。

当然,还有另外一些人既不想放弃淮地的物资丰富和社会便利,也不想荒废了这身本事和技艺,更不愿意被严格的编管起来;于是他们穷极思变之后也想办法选择了游离在外的第四条道路,就是三五成群的抱团起来在淮镇势力控制范围的边缘上讨生活;

一方面通过相应的抵押和担保在淮镇的延边地带,以官方注册过的义从团体身份,获得一个固定的落脚点兼修整补给处;另一方面在主动开始承接一些发生在,淮镇势力范围以外追拿作奸犯科的悬赏,肃清荒野零散盗寇和捕捉在野流民之类的任务,乃至相应商旅处境后的护卫工作,进而利用长期出入的便利捎带倒腾一些内外特产的差价,而逐步在这些处于边缘的灰色地带里站稳脚跟下来。

当然了,有了这个契机和方向,在多数人将来年级渐大之后,就可以选择拿着积蓄归化到淮地去做个顺民养老,或又是在淮镇重新对外开战和扩军之时,寻机补到辅助役的序列里去某一个出身的机会和前程;正所谓是进退皆有余地的中庸做法。

像正坐上首而基本不说话的这位酒席主人和召集者,曾是一代中州豪侠人称“镇三山”的黄信,以及他往昔一起结伙讨过多次营生,亦闯荡过数次战事的这一批老兄弟,也由此各自走上了不同的路子;

像是有一手家传的相马、训马术的段景住,曾经给朝廷专业打造军器铁甲的汤隆,还有精通数算、号称活算盘的蒋敬,人称神针妙手的老裁缝世家出身的候健,有过督造河槽大船经验的孟康,都通过异闻司的审核走上了相应特聘人等的路数。

甚至就连他认识的那个号称“没面目”的扒手窃儿头目焦挺,在被识出身份之后同样也被另一种方式留用了下来,而充作了街头反扒窃和偷盗手段的反向素材,以及传授相应的改装音容手段。

而年级较大一些而有所积蓄,诸如的“铁孔目”裴宣,“老判官”李云、“铁扇子”宋清之流,则花了好大一笔归化的代价,把自己家的家眷迁到淮镇延边新州户籍,又在城内置办了房屋和店铺,算是抛弃过往以此养老余生了。

至于他所认识的更加年轻力壮的江湖后辈和新进,诸如“锦豹子”杨林,“井木犴“宣赞,则是走了故交“小旋风”柴进,如今已经是一营都管柴大官人的路子,分别投军做了一名团下小校和牌官。

还有曾是绿林出身“混江龙”李俊,当过地方水军头目的刘梦龙,则是在泗州境内合伙拉起了一只七八十人的义从团体,专做淮河延边的水路护卫和清净的生意。

反倒是以“镇三山”黄信为代表的,这些实在存身不住而不得不跑到南方来的江湖人士,则是经过其中激烈竞争和分化蜕变之后,属于既改变不了旧习也忍受不了辛苦和管束,因而各种被淘汰出局的失败者或是被多番拒之门外的失意人士。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在这大江以南的陪都之地总算有人愿意接纳和收编他们这些北地背景的特殊人士,又给予相应的待遇供养了好一段日子,现在也终于到了他们可以私下排上用场的时候了

他微笑不语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正是人心可用,一鼓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