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江宁变9(1 / 2)

徐州城,在晨风清凉的蝉声威鸣当中,再次迎来了一个热闹喧嚣的白日。

作为轮值主官之一的淮上制置副使兼淮东经略使辛稼轩,也在队将陆文龙为首一小队举旗持杖的亲兵陪同下,缓缓的走进留后署的高大牌楼内,在夹道出列的各部门

当值官、主事、吏员整齐相迎之下,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值守工作和日程安排。

当然了,这里作为处理淮地事务的最高衙门和权力机构所在,除了一些计划外的突发状况需要他处理和应对之外,其实日常里并没有多少事情可做。因为大多数的事

务性工作,都可以确保在主官不做过多的干预和介入下,按部就班的自发运作和流转着。

只有一些日常部门监察工作当中的查处决定,涉及军中风纪检查与反间查防,以及各级衙门例行的人事迁转,较为大宗的钱粮和人力资源的调遣等等事项,才会直接

反馈和上报道他这里来,以获得他制置副使身份的附署和用印,

因此,他每天坐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审定和批复一些新出现的情况报告和相应追加请求,并且根据其他渠道上报的实际情况和对方的具体呈请,在折中考量之后

,决定一个比较符合现阶段需要的投入规模和实施方案。

除此之外,就是延边地方的军事冲突和相应对策,主要分为平卢道、河北道和安东道三大片区域;以他的职分和权限大可以决定在上述区域,以当地现有的军力和资

源,组织一场相应的防御或是反击战,或是采取措施镇压和平定当地的骚动、暴乱,乃至从临近地方派出临时的支援;

但是一旦涉及到整体上的军事调整和布局变动,以及军队和强力部门的中层以上人事安排,乃至主动性的发起一场事先计划外的战事和征拓行为,就完全没有这个权

宜和资格了;而是需要召集留守的诸位主官,以大多数达成一致才能有所决定的结果。

尽管如此,但这也不影响他作为淮镇当主之下,实质第二人的身份和资历。从理论上说在现今淮北留后南下迎亲的缺位下,除了对方亲自掌握直属牙兵和左右虞侯军

之外,淮镇上下的大多数权利和事务,都已经掌握在了他和大舅子陆务观手里了。

因此,这段时间拐弯抹角的请托到他门下,试图走门路来迂回和突破,那位淮镇之主对于各种外来势力的禁令和限制条件;或又是新旧地盘之内、东海各地乃至岭内

岭外突然冒出来,打算攀上他这条线而谋取出身和近身机会的各色人等,几乎是争相踊跃的差点挤破了他府上的门槛了。

所以,他早早到了这里来办公,未尝也没有不胜其扰的意味,只是当他一杯妻子亲手炮制的早茶饮子还没有喝完,就已经听见外交急促而至的脚步和通报声了。

“禀告制使。。”

一名负责内外同传的宣达官,跑的满头大汗的粗声喘气道

“又朝廷的使者刚刚抵达城外,正要前往过来宣旨了。。”

“还请府衙上下,做好以应对的准备才是。。”

“又来了。。”

辛稼轩不有的有些困扰的微微叹了口气,

“照常开正门拜案相迎罢了。。”

“另外交代下去。。”

随即他又想到什么赶忙嘱咐道

“也不要太过兴师动众的,令城中兹扰过多了。。”

“军民百姓尚有愿往观瞻者,一切悉听尊便,”

“但城中各处署衙和营房,就不许耽误了正常的公务和操练。。”

毕竟,自从国朝后方决定让那位淮帅尚以公女之后,朝廷的中官和外使臣就多次往来不绝于南北之间,都让人有些麻木和机械了;而光是各种名目的加恩和赏赐的正

式宣旨活动就多达四、五次,以至于相应的迎送陪同接待活动和礼仪花费,都变成徐州城内一种潜在的烦扰和繁务了。

却不知这一次使臣前来,却又是为了什么样的情由,用的是什么新名目呢。但不管心中是如何的抱怨和杯葛,处于某种基本礼数和仪式,他还是在短时间内着急了城

中可以叫过来的各部官属和军将,提前迎候在了敞开的府衙大门之内。

这时候太阳也已经升起来老高了,虽然又廊下和门檐可以遮阳,但是随着日光暴晒而间接真疼起来的热气,不多久就让人穿着正式官服的身上,间接蒸出一身细细的

汗水来;好在随着远处敲锣打鼓的清道声,高举着各色旗牌和仪仗的使臣队伍,也终于出现在了不远处的街口当中。

只是稍稍让为首站立的辛稼轩意外的是,这次前来宣旨的使臣队伍似乎有些过多了,光是衣着朱红浅绯的官人就都拉出了半条街道,而穿着深浅紫衫袍的贵官,更是

多达十数位之多;堪称得上是一个大大的使团了;他不有有些惊异的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陆务观,对方也是一脸不知情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又是怎么回事。。”

然后,就见陆务观转身去询问身边的参事官,

“为什么与当初海州登岸时,所申报的人等严重不相符。。”

“行人司和奏近院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连朝廷使团入境的人手,都能搞出这么大的纰漏来。。”

说到这里他愈发有些严厉起来,

“还有,是谁安排的门关交接,让朝廷使团这么多人都进来了。。”

“难道不应爱先安排在宾馆里歇息和暂待么。。”

而对方也只是诺诺以对,却是始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然而这时使团也已经到了门前,陆务观也只能暂且收束了追究和职责下去的心思,将其押后而示意鼓吹班子

奏起迎宾的礼乐来。

还是例行的宣旨以及各种赏赐和犒食的名目,但随即辛稼轩马上听出后续内容中的不对劲来,这次啊国朝居然宣布要再行加恩,赐予淮镇上下各州军民百姓一体,免除三年田赋和五年户稅;这岂不是拿淮镇的利益和资源,来替朝廷慷他人之慨的收买人心么。

“敢问一声贵使。。”

这时负责政事已途的陆务观,亦是主动站出列开声道。